第一章 猎云凰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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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灵骑的灵兽一翅膀拍没了知觉……
日上三竿,初渐被太阳晒的受不了随后用手挡了脸睁开了眼睛。
戚晚砚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拿起一碗黑色的汤药递过来。初渐也不敢多问,接过一口便喝完了。
苦!
好苦!
舌头被苦没了知觉,初渐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近乎要吐,戚晚砚的手伸了过来,手心里放着一颗糖,灰色的糖纸包着的一小块方糖。
初渐有些受宠若惊的抬眼望着戚晚砚,随后马上笑了从他手中拿起了糖。
像大师兄这样的人是肯定不会随身带糖的,肯定是他去抓药的时候老板跟他说药很苦才送给他的糖,初渐突然觉得自己好机智。
“师兄,看来你得再多等我一天了,我没猎到云凰兽。”初渐含着糖委屈不已。
不过他突然像意识到什么,看了看自己,居然除了一些细微的内伤,没有什么皮肉伤,按理说昨天晚上他晕倒在云凰兽面前云凰兽应该会把他啄个稀巴烂才对的啊……那他肯定是被大师兄救回来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戚晚砚。
“谢谢你,大师兄。”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脱口而出一句谢谢。
戚晚砚一愣,脸色暗沉下来,转身道:“你好好休息,明天回家。”
初渐听到明天回家有些失落,完了,他这是给他下最后通牒了,他的意思肯定是明天要是还没有猎到,就算把脸丢完了也要回家,他肯定是没耐心等了。
想到这里他翻身下床,一个腿软差点摔倒在地,扶着床沿爬了起来坐下了,掀开衣摆看见自己被白布层层叠叠包裹着的腿,还透着血迹。
居然流了这么多血……我还以为没有皮外伤……不过应该不严重就是划破了些皮肉渗了血出来。初渐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腿,然后试图站起来,若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别说去猎云凰兽了,就连走出这间小客栈都是个问题。
他走到了窗台边,向下望去,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情况!
血祭山……附近……是这种情况吗?不是应该……
第一次下山的他,原本以为这血祭山是那种高手云集且附近应该是很热闹很繁华的地段,怎么会……凄凉到和昆嵛山有的一拼?
这家客栈和昆嵛山那一家有的一拼,独立成栈,就连……他回头看了看房间的摆设,一模一样!不对!有蹊跷!
他也不管太多了,拖着渗血的腿慌忙下了楼,看见个伙计正在前台拿了个算盘算帐,时不时的打个哈欠。
伙计也一模一样!
“哎,你醒了!”那伙计看见他便笑着和他打招呼,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是哪里?”他并没有理他,反而质问道。
“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不是来过吗?我记得你当时问过我一遍的。”那小二一脸茫然。
初渐回头看了看那楼上,果然,三间房,每一间房外仍然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符箓。
这么说……
昆嵛山?
我这是又回来了?
初渐拍了拍自己都快要晕掉的脑袋。
昆嵛山距离血祭山起码八十里地啊!之前和戚晚砚一起那可是一路不停歇的走,那也是从上午走到了日暮才到达的山脚啊!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就回来了?八十里地!怎么回来的?大师兄背回来的?想到这里他立刻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可能!师兄连碰他一下都嫌弃的不行怎么可能会背他回来,而且他又不是什么百八十斤重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是那么容易说背着走八十里就八十里的!真的是,自作多情!想太多!
他用力的甩了甩头,然后定了定神。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呢?
大师兄不是说在山脚西南处五里地外的客栈等吗?那就算是将他救出来也应该是将他带回那个近的客栈啊……带个伤号跑八十里不累吗?
他瞄了一眼那个仍在算帐的伙计,算了,问了他也不会知道,还是别问了,这时,他的余光扫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他回头望向他,扯出一个笑容,道:“师兄好啊!”
戚晚砚看着他,皱了皱眉,随后又低头看了看他的腿,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右手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搀着他往楼梯上走去。
诶诶诶……
“师兄?”初渐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
“你没那个本事拿下云凰兽就不要应承下来。”戚晚砚的语气冷的吓人,听得初渐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不敢接话,就这么静静的任由他搀着上楼去了。
云凰兽是一头在仙史上有记载且能力极强的灵兽,其能力应该在几位师兄的灵兽之上,也一直存在于传说与怪本上,这些年不知怎的突然现身血祭山,众仙门百家也都是知道的,却没有一家去猎,自打初渐入绪空山那一年他就知道血祭山的云凰兽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没人去猎它这一回事,这一次师父让他去猎他还挺高兴的,估摸着师父认可他的能力了,想想他还挺高兴。
他头一次下山,并不知道血祭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只当是大家的灵骑都是血祭山猎的,因而便毫无顾忌的去了,他想着,既是大家都去过的地方那必然也没那么恐怖了,大家都去得为何我就去不得,至于师父让他找陪同这一点他也没多想,还不是因为他年纪最小又是第一次下山,担心他,因而让他挑个同行罢了。
其他师兄们可都是自己单枪匹马的前往的……
“师兄的轻痕不是这里猎的吗?”好死不死,他竟然脱口问出。
戚晚砚的身体突然顿了一顿,没有答话,继续搀着他上楼,推开房门让他进去躺着了。
难道血祭山不是猎骑场吗?大师兄的轻痕,二师兄的龟契,三师兄的寐狺,四师兄的蒗狐,五师兄的刺黛,六师兄的雎邪……
其中他最清楚的是六师兄的雎邪,因为六师兄和他差不多,年纪不大,雎邪是初渐刚入门那一年猎来的,那个时候六师兄猎到雎邪,骑着它在整个绪空山风风光光的走了一圈,各位师兄们都在夸,整个山门热闹非凡,初渐也是从床铺上醒来,头疼的要命,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心里很是痒痒,想出门看看占据了整个思绪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一个灰衣道人走到他的床边他才反应过来。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走近的道人,许久才说出两个字:“您是……”
灰衣道人约摸着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和蔼可亲,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道:“我叫戚朔,是这绪空山的掌门人。”
初渐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然后道:“那我呢?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戚朔依旧在笑,依旧是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当真不记得你是谁了?”
初渐皱眉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戚朔笑道:“忘了也好,不要记起来最好,你只需记住你叫初渐,是我新入门的弟子,排行老七便是。”他顿了一顿,随后指着屋外,道:“外面是你六师兄猎到了灵骑正在庆祝呢!等你伤好了亲自去看看吧!”
初渐不是个爱纠结的人,脑子里想不起来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想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的白色衬衣被血染的红一块白一块,脑袋又疼的要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干脆忘了从头再来就是。
果然,等初渐的伤好之后,他立马去找了六师兄,然后要观摩他的灵骑,六师兄自然是高兴的,本来在绪空山嫡传弟子中他是最小的,各位师兄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骑见了他猎到灵骑倒也就是口头上祝贺祝贺,他只能去一些旁系以及其他非嫡传弟子中显摆显摆,这下好,有个嫡传小师弟来了,这可得好好露一手了!
六师兄布赟抬起右手将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随后立刻听见空中传来一阵鸟鸣,鸟鸣声巨大且划空而来,初渐不由的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直到一只如鹰一般大小的鸟飞了过来,正正的落在布赟的左手臂上,布赟骄傲的将手举的高高的,就差把雎邪塞进初渐的眼睛里了……
初渐左看右看,发现这雎邪就是一只斑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布赟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不对劲,随后又吹了一声口哨,只见那雎邪突然飞离他的手臂,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然后缓缓降落,落在地上却变做了一只足足有一人高的鸟兽……
“好大的斑鸠……”初渐忍不住惊呼起来!
“什么斑鸠!”布赟好像是有些生气,道:“这是雎邪!有灵的!”
“哦哦哦……雎邪雎邪!好大的一只雎邪……”
“……”
众多师兄的灵骑他多多少少都有见过,但是他最看得上眼的也就大师兄的轻痕驹了……那是一匹白马,雪白雪白的,背上还有一对巨大的羽翅,说起来,和云凰兽的羽翅差不多了……很漂亮很漂亮……其实初渐特别想向戚晚砚借来骑一次,但是无奈他和他不熟……何止是他和他不熟,应当是说整个绪空山,都没有人敢和大师兄说话,大师兄也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哪怕是师父!
而眼下,大师兄不仅答应了师父陪同他一起来血祭山猎灵骑,甚至还不知道怎么把他从血祭山云凰兽脚下给救了回来……回首过去三年,他可是连大师兄一个照面都不敢打的啊……也不是不敢,其实是打了也不会得到回应,倒也尴尬。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和戚晚砚……一点儿也不熟!
“云凰兽……”他还是过不去云凰兽的坎……
当年脱口而出说布赟的雎邪就是一只大斑鸠……而如今他却连斑鸠都猎不到……亏得师父对他那么好,亏得还有大师兄陪同前往……若不是大师兄,估计他连血祭山都走不到,早就死在了簖弭兽的手下了。话说,如果他们就这么回去的话,大师兄一个人还带着他这个伤号,要是再碰上簖弭兽可怎么办啊……簖弭兽毕竟被砍了一只鼻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是要报仇的,无冤无仇尚且那般凶残,这下结仇结怨了必定是要一决生死的……
但是如果带了云凰兽回去,情况肯定会有所好转,云凰兽好歹是一只有头有脸的灵兽,它小小簖弭兽算什么!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两边都是敌人,云凰兽要啄死他,簖弭兽也要弄死他,别说云凰兽出面来帮他了,他不被它啄成蜂窝就已经很不错了……
真叫人头疼……
“明日回去复命说你猎不到便是。”戚晚砚边说着边从怀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他。
初渐猜到了什么,抬眼望向门边,果然,那店小二端了一碗什么站在了门处。
戚晚砚把糖放在了初渐的手心里转身去端来了那碗汤药。
初渐揉了揉眉心,痛苦不已。
真的苦……不骗人,真的,特别苦……
但是就算再苦,当着大师兄的面也不能直接拒绝喝药,不然要是真的惹他发火发脾气,估计他是留不得这条命回去了。
一口喝干,含糖。
初渐瞥了一眼戚晚砚,突然,他觉得戚晚砚的嘴角有一丝丝上扬……他笑了?他居然笑了?是笑了吗?还是他眼花了?初渐抬起脸认认真真的看向戚晚砚,仔细的看着戚晚砚的脸,准确来说,是刚刚他不确定他有没有上扬的嘴角……遗憾的是,并没有……他的嘴角并没有上扬,他并没有笑……果然是眼花了……他拜入师门三载有余,见过师兄笑见过师弟笑也见过师父笑,却从未见过大师兄戚晚砚笑过,哪怕是扯扯嘴角都不曾有过的……如今怎么可能会看着他喝一碗药就笑,就算是有,那也是嘲笑!
“你好好休息,明日上午启程回家。”戚晚砚轻轻掖了一下被子,离开了。
三百多公里……没有灵骑,还带个伤号……初渐突然有些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大师兄。
回去怎么面对各位师兄啊……特别是六师兄……人家好歹还有一只大斑鸠,而他,空手去空手回,还带了最厉害的大师兄去做帮手……这下不仅自己丢脸了,还让大师兄也一起跟着丢脸。
早知道就一个人来了……那样的话,自己不猎到绝不回家!就算死也绝不空手回家!
诶!等等!为什么一个人来就可以不死不归而大师兄说回去就要回去呢?不对啊……就算大师兄说明日回家那也完全可以不听他话的啊……
初渐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被关的紧紧的房门又望了望窗外的天空,蓝天白云,好一派祥和……
大师兄订了几间房?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还是今天上午回来的?
如果是昨天晚上,那大师兄昨晚睡哪了?平时都是他睡床初渐睡地的啊……还是说隔壁两间房没人,大师兄订了两间房?
不行,我得去问问。
正要下床,却闻得一声刺耳的鸟鸣从客栈不远处传来。
是云凰兽!绝对是它!昨晚和它交过手,它的声音我不可能听错的!初渐心里念道,随后皱起了眉头,不过,这里是昆嵛山,而且是白天,这只从一现世就盘桓在血祭山且喜夜间出没的云凰兽怎么会来这里?
初渐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腿,随后一咬牙,翻身起床冲着窗户跑去,二话不说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两圈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缺月还在房间里……
现在折回去拿也不是个事儿啊……
话说,大师兄去哪了?这里荒无人烟的……他跑哪去了?他本就是陪同他来血祭山的啊,又没什么别的任务,按理说他就应该坐在客栈里磕嗑瓜子等他回来就好了的啊……如今他倒是跑到哪里去了?
那是什么?
初渐看见客栈后有一片草地,青草绿油油的,煞是好看。不过一片草地就算再好看也不可能吸引得了他的目光,他看见的不是草地,是轻痕!
轻痕!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他也不管云凰兽了,径自的走向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拨开矮小的灌木丛,他看见了那头漂亮到曾被初渐夸上了天的轻痕驹……
他突然就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了……
不过,轻痕不是被师父关起来了不让带出来吗?它怎么突然来了这里?还有,这片草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像是人为种植的而不是这里天生就有这一片草地……说是草地倒不如说这里是片特意种给马吃的牧地……
草色纯青,不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年四季更替生长的野草啊……倒像是……新草,而且顶多是今年春天第一批发芽的种子。
“轻痕……”他轻声的唤了他一声。
他不确定轻痕是不是还认得他,毕竟他和它接触不多,而且在众多灵骑中轻痕算是孤傲的,和大师兄一样。而且,如果当灵骑的主人不在场且主人没有没有让灵骑对一个人认主的情况下,灵骑对任何人都是有敌意的,哪怕是曾经认识的,很熟的,只要没认过主,主人又不在场,它能把这个人掀翻了去。
他已经准备好逃跑了。
但是!令他非常非常意外的是!轻痕抬眼看了看他随后又低着头继续吃草……
什么情况?
它不攻击他?难道是昨晚大师兄把他救回来的时候让它对他认主了?不会吧……没这个必要吧……主人在场啊……没有认主的必要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戚晚砚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初渐突然身子一僵,头皮发麻,完蛋……又被逮住了。
“嘿嘿嘿嘿……大师兄……好巧啊……”初渐尬笑着转身面对着冷冰冰的戚晚砚,这个场面,除了尴尬他想不出如何词语来形容。
戚晚砚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移到了他的衣摆上,蓝色外衣下摆满是黄土灰尘,漏出一小截的染了血的白色绷带也沾满了土。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要生气了……初渐清楚他的脾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过他也大抵是清楚了为什么轻痕不攻击他了,认主什么的还是自己想多了……
戚晚砚走到他面前,又回头抬眼望了望客栈的窗户,终究是摇了摇头。
他似乎是要说什么,正要开口,却又闻的一声凄厉的鸟鸣,云凰兽似乎越来越近了,初渐大惊失色,立刻道:“师兄你快走,走的越远越好,这里交给我!”
戚晚砚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随后示意轻痕走过来,戚晚砚指着轻痕道:“你走!回去!不要回头!”
他皱了皱眉正要和他说些什么,却听得戚晚砚一声怒吼:“滚啊!”
他是真的生气了,眉头皱的很深,瞳孔似乎要冒火一般,声音带着沙哑,饶是大师兄平日里再凶,他也没见过这样的他啊……他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翻身上马,轻痕跃翅腾空而起,向着来时的路飞去了。
初渐不停的回头张望着,看着那抹鲜红的身影慢慢缩小在自己的视线中直到消失不见。
“大师兄……”
等等!缺月!缺月还在客栈里!
初渐突然抓紧轻痕的缰绳,道:“轻痕,停下,快停下!我们回去,回去!”
可是轻痕哪里听他的话,自顾的往绪空山的方向飞去。
离地似乎有十丈高,而且轻痕飞的特别快,这么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初渐咬了咬牙,却也的确是不敢跳,自己摔死了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怕到时候戚晚砚以为是轻痕故意把他摔死的而责罚它,不过也应该不会吧……他突然自嘲的抽了抽嘴角,随后望向了附近的山林树木。
那有棵尤为高大的树木!
初渐眼前一亮,随后心想:到时候轻痕飞到那儿的时候,我直接跳下去吧……运气好可以跳到树干上或者被树枝挂住,运气不好如果能用轻功撑一会儿便是一会儿,实在不行摔断胳膊腿儿或者丢条命也不过如此了。
想到这里,他便把脚离开了马镫,飞身而下,轻痕似乎发现了他跳下来了,立即停住了身子要去接他,谁知一声尖锐的鸟鸣破云而来直冲初渐,速度极快。
初渐一脸惊恐。
糟糕,这下好了,不是摔死也不是断胳膊断腿……而是要被吃了……大师兄果然没能拦住它,这果然是个厉害的主儿……
稳稳当当!
稳稳当当的!
初渐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片柔软的羽背之上。
是那张初渐想用来做床睡的背!
云凰兽的背!
云凰兽飞来接住了他!
这是什么情况……
“大师兄……”初渐急切的呼唤躺倒在血泊之中的戚晚砚,随后从云凰兽身上跳了下来,快步跑到受伤严重至极的戚晚砚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戚晚砚看见他,脸色微微变了,想说些什么,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没想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大师兄你怎么了!”初渐着急的有些束手无策,那间客栈已经坍塌成了一堆废墟,想必是方才他与云凰兽之间有一场恶战。
现在可怎么办啊!戚晚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一时半会紧赶慢赶也不一定能撑回去啊……现下,还是先给他疗伤吧!
这方圆几十里地唯一一间客栈居然就这样拆了,初渐怎么想怎么可惜,不过,他想的最多的是这下断了客栈老板的财路,估摸着要赔不少钱吧。
他将戚晚砚扶了起来一手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方才在客栈戚晚砚那么搀着他一般的扶起他往一旁干净些的地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腿,还是很疼。
初渐小心翼翼的去解戚晚砚的衣服,戚晚砚皱眉看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衣裳上游走,腰封落地,戚晚砚的红衣散开了些。
血液都快凝固了,干涸的血液黏着衣物连着伤口,忽然被撕开的感觉也的确是疼痛不堪,但是他除了轻微蹙眉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师兄……痛的话就喊出来吧……”初渐看着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有些不忍心。
“这算什么。”戚晚砚勾起唇角,轻蔑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是嘲讽是讥笑,但字里行间都可以听出,他似乎是在自嘲。
初渐有些不安,于是便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用从身上撕下来的布条帮他擦去了血迹,所幸的是他还随身带了些药材,他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云凰兽的,若是受伤了,自己随身带些药总归是好,可没想到最后自己安然无恙,戚晚砚却伤的奄奄一息。
戚晚砚身上的伤口太多了,药材已经不够用了,初渐的白色里衣已经被撕的几乎没了却也没能包扎完。
初渐想了想看了看不远处客栈的废墟,道:“大师兄,你等我一下。”
初渐快步跑到客栈废墟里翻找起来,木头残渣把他的手划伤了他也毫不在意,只是尽快的在翻找他要的东西,期间,他翻出了半个碗,碗里全是灰尘瓦片,那是他喝药的碗,翻出了一些带血的绷带,翻出了被砸在房梁下的缺月,翻出了半个没有吃完的馒头……
最后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半包外敷的药物。
“我就知道还剩下这么多!”
他本想独自去面对云凰兽,也怕受伤了失血过多死掉,所以从一些外敷的药材中倒下来了一小半放在身上,刚刚已经全部用在戚晚砚身上了,现下明显不够,所以他只好把剩下的那些找出来。
云凰……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望了望云凰兽,见它像根木头似的站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动不动,想说些什么却也还是摇了摇头径直走去了戚晚砚身边。
这一次包扎,初渐把戚晚砚白色的里衣也给撕完了。
戚晚砚也不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让他包扎。
初渐看着被自己止住血的戚晚砚,颇为满意,道:“大师兄,我带你去最近的小镇上看看郎中吧,我这治标不治本啊……”
“好。”
难得他没有拒绝,初渐高兴极了,立马唤了一声:“云凰,过来!”
云凰兽便抬脚要走过来,戚晚砚却开口道:“不要它……”
“那……”初渐惊了惊,刚想问那他们该如何去,这时听见了轻痕的马鸣。
轻痕的速度其实并不慢,但是和云凰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包扎伤口的时间。
奇怪的是,大师兄为什么都不问关于,云凰的事情?明明昨晚它几乎都要置初渐于死地,却又为何现在是这般模样,仿佛他什么都知道一般。
初渐心下好奇,但戚晚砚不问他也不会说,戚晚砚要是真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还是不要问的好。
初渐,把戚晚砚扶上马看着轻痕带着他消失在眼前,自己这才飞身上了云凰兽的背。
云凰轻鸣一声,振翅飞起。距离昆嵛山最近的是一百二十里处的浔云镇,这是一个很热闹的山脚小镇,绪空山到血祭山并不经过这里,绪空一直往西南前进才会到达血祭山,而从昆嵛山向东南方向行一百二十里处才能到达这个浔云镇,不然初渐是铁定不愿意住这样一家小客栈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家客栈今后还是得再去一遍的,虽然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符箓看着就怪瘆人的……
可是即便再不喜欢,但是的的确确是自个儿的灵骑毁掉了人家的客栈,那还是得他这个主人来赔偿的啊……哪怕主人再穷。
第一章 猎云凰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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