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标题被太空死灵给抢走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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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若有医护人员前来测量脉搏和呼吸,大约要等候许久。
年轻的兄弟在内置药物的帮助下保持冥想,老兵们则轻而易举就遁入虚空,虚空即为他们的家园,他们的休憩之所。
坦伽塔沿着廊道向声音的源头走去。他曾考虑过是否应当回到卧房取来武器,但又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哭嚎中没有邪恶。
牧师向前看去,廊道中央已被数世纪的脚步磨出沟槽。
兄弟们无论是回到自己的舱室,还是走过飞蒙号的甲板和走廊,往往都赤脚而行,以免脚步扰动大静谧。
烛台照亮回廊,坚定的光芒数世纪以来别无二致。
坦伽塔还记得飞蒙号初入现役时的情形;还记得首批指挥这艘战舰畅游星渊、狩猎敌人的兄弟;还记得所有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特皮托、特亨努阿、特兰吉、基马塔、提卡罗伊科、卡胡卡都不在了。
抬手放上心口,默默祈祷,祈祷虚空之王容许自己留存心中的记忆。
牧师又一次感到肩上的重负,还有活下去的职责。
活下去,保存那些兄弟的记忆。其他人,甚至其他星际战士,都会这过往的重压下崩溃,但坦伽塔独自肩负起记忆的职责,时间久远超越了所有同袍。
在他看来,即便那些载着雄狮们长久狩猎的战舰也尚且年轻。
历次战斗和征收将她们抢夺而来,重新改装,航行于群星外的黑域。
噪声再度响起。
他正在穿行的廊道房门重重,然而许多舱室空置着。
后继者的数量无法弥补战团的损失。曾经,四支虚空兄弟小队称飞蒙号为家,如今,这里却只剩下狩猎小队:坦伽塔和四名弟兄。
他走到回廊尽头的大门,数世纪的时光抹得舱门锈迹斑斑,覆满苔藓地衣。
牧师停下脚步聆听,哭嚎既非来自廊道,也非来自舱室。
但他确实听到了。
哭嚎沉闷下去,若非牧师的感官已被虚空之王和被遗忘者的伟业加强,又在长期的侍奉与冥想中磨炼,他便不可能听到。
声音从下方传来,坦伽塔循声看去。
雄狮透过格栅,窥见蜿蜒于飞蒙号体内的暗道。
这些通道输送氧气,排出热量,其中缆线更连接舰桥与战船的四肢百骸——引擎、护盾和武器。
只能蹲行的狭窄通道间,坦伽塔穿过黑暗看到一双回以凝视的眼睛。
那双眼睛察觉到雄狮的目光,瞪得更大,之后的头颅随即被什么东西拽到一旁,隐藏起来。
刺耳噪音,如一把齿锯撕扯回廊。
她抬起视线,泪眼朦胧,头顶光秃,简朴的服饰表明战团奴隶的身份。
“行行好……”她祈求着向后退去一步,好让牧师看清她抱在怀里的东西。
乍一看,马努以为那是个尚且年幼的男孩,看清后才发现他的身形已经超过了母亲。
不是男孩,而是青年。
他正踩在脚后跟上前后晃动,节奏稳定,传导进正哭嚎着的名讳之中。
他摇个不停,手腕揉着眼窝,即便牧师就在近前也不停止动作。
最初的哭嚎渐渐转为持续不停的喃喃自语,话音越来越低,却总也无法抵达沉寂。
“乌塔克,乌塔克,乌塔克,乌塔克,乌塔克……”
牧师凝望着他,那女人又抱住自己的孩子,衣袖后褪显出右腕上的战团标牌,深海掠夺者的徽记下方是她工作小组的编号。
牧师抬手示意他们爬上廊道。
仰着脖颈的母亲从俯视的漆黑眼眸中一定只读出了空洞,因为她很快便头颅低垂,自知无能为力。
母亲怀中的年轻人仍在前后摇晃,先前吸引牧师注意的哭嚎只剩咕哝,这声音仿佛从他灵魂深处撕扯而出,格外凄凉。
女人又抬眼看向坦伽塔·马努,眼中神色写满绝望哀求。
“他叫乔纳。”
听到自己的名字,青年放慢摇晃动作,终于安定下来。他仍在低声念叨那个名讳,但最初传到马努耳中的惊惧已然平息,引发哭嚎的噩梦渐渐消退,让位于清醒。
牧师又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她方才介绍儿子的口音格外文雅。
回忆着上一次什一税的税源——那是颗位于暴风雨星域广袤边区的星球,一个多世纪前还是卡尔加里星区的重要枢纽,如今却几乎被帝国遗忘。
帝国雄狮对阻隔节区的虚空异常了如指掌。
帝国军队浩大非常,却鲜有战力能如他们一般擅长在远离泰拉之光的角落追猎敌人。
战团跟随一头怪物的踪迹驶入该区,发现那颗曾经骄傲的失落星球已然沦为它潜伏的老巢。
一些贵族还坚守着古代的华服与学识,但大部分住民还是倒退回了原始时代。
军团最终揪出了那头怪物,将之抹杀,清除了这个世界沾染的污秽。
他们向包藏怪物困兽之斗的城市征收血税,作为应得的报偿。
根据这个女人的口音判断,她一定是那颗星球幸存贵族的后裔。
坦伽塔试图想起星球的名字,但它早已失落在记忆深处,若想找回则需进行长时间的冥想。
追回记忆的冥想有效却耗时,可以留待日后。
“乔纳。”
坦伽塔呼唤青年的名字。
听到这个词和其中的命令意味,乔纳抬起头来。他又开始来回晃动,目光却不曾游移。
“你说过一个名字。”
乔纳的目光从牧师的身上直直穿过,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主、主人,”他的母亲代为开口,“乔纳不会说话。”
坦伽塔调转视线。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不,我是说,他只能理解一个词,‘门,也只会说这一个词。”
“除非他做了噩梦,那时才会说第二个词,就像您刚刚听到的。”
坦伽塔俯视二人。
“上来。”
“主人,我会的。但……主人,乔纳听不懂。”
“让他懂。”
“是,主人。”母亲开始在儿子耳畔低语,但坦伽塔仍能听清她诉说的一切。
“乔纳,乔纳,亲爱的,拜托了,你得爬上去。如果你听话,妈妈就让你开一扇门。”
话音止住乔纳的晃动,他没有看向母亲,但还是开口:
“门?”
“是的,乔纳,门。现在,拜托你站起来。”
乔纳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坦伽塔俯视着青年的脸,察觉到一丝他暂时无法确定的缺失。
乔纳的目光也扫过牧师,仿佛他的存在和飞蒙号的走廊一般平平无奇。
这空洞的神情道出了缺失的情愫:恐惧。
不同于任何早团奴隶,不同于凡人、异形、异端乃至巫师,这个年轻人竟不怕他。
乔纳几乎没有注意到牧师,仿佛这位帝国雄狮的战士无足轻重。
这不是坦伽塔所习惯的反应。
站在一旁的母亲伸手护住儿子。
坦伽塔注意到乔纳对母亲的臂弯没有任何反应,既不凑近也不远离,似乎无法感知她的存在。
“主人……”她抬头望向牧师,眼眶泛红。
坦伽塔指向一边,命令奴隶爬出作业通道。
她攀上走廊,又俯身伸手拉着儿子。
但乔纳依旧不为所动,任凭母亲和自己的体重徒劳斗争。
体重骤然归于零点——坦伽塔抓住年轻人的后背,把他拽出通道放上走廊。
乔纳看向自己的母亲:“门?”
女人瞥了一眼牧师的脸庞,肩膀萎靡头颅低垂。
“等会儿吧,乔纳。”
“门。”乔纳的声音更加坚定。
“等会儿。”
坦伽塔打量着身前的青年,而对方仍然无视他的存在。
数世纪以来,不确定的念头第一次降临于坦伽塔:他不确定自己该如何与青年沟通。
“乔纳……”他开口尝试,但还未撞上乔纳无动于衷的反应便自觉拖长,没了话音。
“乔纳,你呼喊过一个名字……”话音再度拖长,坦伽塔意识到自己内心升起的陌生感受是无助。最终,他看向青年的母亲,眼神已代他提问。
“乔纳和其他人不一样,”
母亲回答,“他不看人,只看门。”
“他为什么要喊那个名字?”
“乌塔克?”
“是。”
“他患有梦惊症,就算醒来还是会被噩梦困扰。噩梦的名字就是乌塔克。”
女人在坦伽塔的注视中垂下面庞。“别的我也不清楚,主人。”
“乌塔克。”
帝国雄狮和罕团奴隶都看向乔纳,他正凝视着脚下回廊的地板,水流自舱壁上的结垢缓缓滴落,汇成一汪黑池。
浅池中央飘着一截死去干枯的珊瑚碎片,仿佛迷你海洋中饱受折磨的遇难船。
“乌塔克。”乔纳盯着那块珊瑚重复道,又伸出手去。
坦伽塔起初以为他在指着什么,又意识到与常人不同的乔纳只是想触摸珊瑚而已。然而,乔纳探臂的动作拉起了白色衣袖。
女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前倾身躯试图阻止,但牧师只一摇头,就让她绝望地颓然后仰。
坦伽塔盯上青年的前臂:什么也没有,没有标记,没有烙印,没有军团徽记,没有工作小组的编号。
乔纳是个自由人。
这是军团奴隶对他们的称呼,出自奴隶们尖锐简短而满是符号的语言。
未经批准,奴隶严禁生育,也不可养育无法从事劳动的孩子。
为了贯彻禁令,男女被严格隔离,任何男性军团奴隶若被发现与异性私下交往,就算不被处决,也会被施以阉割之刑。
坦伽塔理解刑罚背后的冷酷原因,他自己就曾出席那次将之纳入战团规章的议会。
军团往往远离友好的世界,独自狩猎于虚空,常常濒临饥荒与耗尽能源的万丈深渊。由于任何可能的补给都远在天外,他们无法负担意外造成的额外人口。
群星之外的虚空绝不宽恕任何弱点,也不容许任何错误。
坦伽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助力编写过章程。
没有例外,没有所谓情有可原。
这个男孩必须死。
乔纳不会在必将到来的死亡前畏缩不前:他显然对足以令任何凡人失去理智的恐惧毫无知觉。
而即便囚犯深陷恐惧,牧师也至少能让死亡来得迅速突然。
坦伽塔向身前畏缩的女人伸出手去,走廊的灯光却开始闪烁。
那是无声的召唤,要求一位弟兄前往舰桥。
坦伽塔并未在舱室冥想,因此必须回应召唤。
女人看着牧师伸来的手,不解其意。她又抬头望向牧师的面庞,便又在绝望中握紧自己孩子的手。
“来吧,”坦伽塔劝慰道,“不要怕,会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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