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话終焉之地（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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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佑烛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用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同时他又贴着断裂开的墙壁，微微探出头去，很是警觉地看着街道上的动静。
    “怎么了？”何寻昕推开他的手，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问道。
    “别说话，‘他们要来了。”莫佑烛面目严肃，双眉紧锁。
    “谁？”何寻昕不解道。
    但何寻昕还是觉得心安，在这个冰冷又灰暗的世界里，能够遇见自己的挚友，让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温暖。
    何寻昕也学着莫佑烛的样子贴在墙边，打量着大街。
    梆子声越来越近了，从一处十字街口的侧面传来，何寻昕不知觉地屏住了呼吸。
    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十字街口的拐角处，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瞬间，何寻昕感到无比的惊恐，忍不住又要叫出声来，但他还是强行忍耐住了。
    白袍人！
    那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都穿着垂落脚面的白色长袍，从头部开始盖住了全身，让人无法窥探他们的面容。
    为首的白袍人手里不断地敲着一只木梆子，缓慢地往十字街口的对面行去。而他身后的白袍人则是统一地双手合十，抱在胸口处，埋着头做出祈祷的姿态，跟着为首者前进着。
    除去了那道梆子声，祈祷者并没有发出声音。整个场面显得诡秘又安静，仿佛从何寻昕他们面前经过去的只是一群白色的幽灵，行走起来悄无声息。
    何寻昕不由得肩头轻颤，他总觉得这个场面在哪里见过，很像是……送葬的队伍。
    一直等到那支队伍消失在街道的另一侧，连同着那规律性的梆子声也听不见之后，莫佑烛才转过身来，脸上的戒备神色解除开来。
    “小猪……”何寻昕看着莫佑烛，一时间思绪万千，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所有的话涌上了喉头，他却有些哽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莫佑烛倒是意外很靠谱地带着何寻昕往外走。
    他们穿过了刚才白袍人经过的街道，继续往靠近钟楼的地方前进，路途中何寻昕还看到一家“汉堡王”的快餐厅，餐厅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着。
    而“汉堡王”门口上的大字招牌，也不知道是那座大楼上的避雷针，硬生生地把“堡”字给戳穿了。
    在何寻昕生活的小镇上，也有这么一家“汉堡王”就连店面的位置、店门的开口、招牌的样式都几乎一模一样，何寻昕看着那家餐厅，有种“物非人是”的感慨。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打更人。”莫佑烛回道。
    “打更人？就是说那些白袍人？”
    “是的，一到午夜十二点他们就会出现——当然，在这个世界，分以秒度，一天只有24分钟——你听到他们的梆子声会觉得困，因为那梆子声里含有催眠的韵律，我们称之为‘摇篮曲。要是你在这里睡着了，那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何寻昕一阵后怕，难道他之前听到梆子声会觉得犯困，要不是莫佑烛的话，他早就完蛋了！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何寻昕问着。
    “人间。”莫佑烛回了一个极度可怕的词语。
    “人间？！”何寻昕惊道，“这里不是地狱吗？”
    “是的，也可以合起来说，叫做‘人间地狱。”莫佑烛回过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何寻昕这才发现，小猪似乎不像是之前那个阳光清爽的少年了，他紧蹙的眉头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过。
    莫佑烛带着何寻昕爬上了一堵废墟，有倾斜的水泥板作为铺垫，他们可以很自然地爬到屋顶上的位置。
    在这栋废墟的顶部，横倒着一座百货大楼，华美的玻璃橱窗已经彻底粉碎了，化作地面上无数的玻璃渣子，再也反射不出明媚的光线来。
    莫佑烛轻车熟路地从废墟顶部抓着裸露的钢筋条和百货大楼窗口的铝合金窗框，撑着自己的身子爬入大楼之内，然后转过身，把愣神的何寻昕也拉了过去。
    他们进入到了百货大楼之中，但与平时逛百货大楼的角度不同，他们此刻所站着的地方应该是大楼的墙壁以及天花板的边缘，何寻昕抬起头来，发现大门口在自己的头顶上，像是天空那么遥远。
    他们进入的窗口已经是大楼的3f，是一家卖男女潮流品牌的服装店。
    但现在这么名贵的衣服四下散落在地，就像是垃圾般扔得满地都是，莫佑烛丝毫不介意地踩在那些丝绸或棉纺的衣物上，没有停下他前进的脚步。
    何寻昕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些落在地上的衣服，又吞了吞唾沫问道：“你说的‘人间地狱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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