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丽娅[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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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一个9岁的小男孩坐在石椅上颓然地低着头。就在刚才他心爱的乐谱被他的伙伴们撕得粉碎。满地的碎纸屑随风飘散，男孩啜泣着，不时用手揩着眼角的泪花，一个骑车回家的女生从不远处路过，她停下车，拾起一片被吹到车前的碎片，正好是乐谱的封面。她又看了看眼前伤心的男孩，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想了想，推着车离开了。
    “不开心吗？弟弟。”男孩的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问候。
    男孩慢慢抬起头，一双哭得红肿的泪眼望着眼前陌生的小姐姐。
    “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女生笑着，晚霞的阳光撒在她漂亮的脸蛋上，让她的笑显得那么灿烂，这么可人，那么暖心！
    “你要像姐姐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每天都要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说完，女生从背后拿出一本精致的乐谱递给男孩，她那一双清澈的眼始终不离地望着男孩。
    男孩接过乐谱，抚摸着崭新的封面，又抬起头来，破涕而笑。
    “这就太好了！”女生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男孩擦去鼻涕和眼泪。男孩目不转睛地望着女生的举动，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振奋，以及些许的迷茫。
    女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个大苹果，“答应姐姐，每天都要为了梦想好好地生活下去！”
    男孩伸出稚嫩的双手去接，在这一瞬，落日正好悬停在他们的双手之间，与苹果完美地重叠，金子般的余晖从苹果的四周溢出，一股晚风吹来，轻轻撩起女生的秀发。在这一刻，女生仿佛化身为天使，将希望的金苹果送给了迷途的男孩。
    男孩接过果实，低头看着，想着……过了许久，直到晚风带着远去的车铃声与女生甜甜的歌声将男孩从无限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太阳落山了，天黑了，小男孩该回家了，不，该回那个收容他的地方了。
    最后一班新干线的车笛声划破夜空，车影如黑龙一般从铁轨下的一个身背吉他的青年脸上掠过，青年手上拿着一个有些旧得发黄但并不皱的乐谱，想起了十年前自己与心上人第一次邂逅的的场景，那天夕阳西下，十年后的今日夜幕降临，她已然是一名优秀的大学生，而自己只是一个流浪汉，带着自己的音乐梦，乞讨在追梦的旅途上。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来到深夜食堂吃饭时，老板一边煮饭，一边对他说：“明天是丽娅的生日，你明天还来吧，兴许就能看到她了，以前丽娅生日的时候，有时你也会来，有时你却恰巧不来！”
    老板把龙须面下到汤锅里，继续说着丽娅的故事，每次他去食堂，老板总会说出他所没听到过的有关丽娅的故事。
    老板就是千树怜的好朋友?|白冒志，他以前就是在游乐园工作的。?|白和怜在一个叫针巢直市的中年人的快餐店中打工，每天?|白与怜都会和数以百计的孩子接触。那时怜和现在的丽娅一般大，他是个似乎从小到大都是小孩子的青年。
    那天丽娅和伙伴在店里吃的很开心，玩的很尽兴，当其中的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提出玩儿摩天轮的时候，一群小朋友们应声附和，随后一哄而散。但是年龄偏小的丽娅却留在了杯盘狼藉的原地，目送同伴们远去。怜看到了端倪，他快步走到丽娅的面前笑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去玩儿？”
    丽娅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说话。
    “是钱不够了吗？”怜从衣兜里拿出足够丽娅坐好几次摩天轮的钱，想递给她。
    丽娅用力摇了摇头，她语气很恳切地说道：“大哥哥，我想和你们一起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以吗？”
    当时?|白正在收拾餐具，听到丽娅话后，停下了手中的活，不可思议地看着小丽娅。怜亲昵地摸了摸丽娅的头，转头向着屋内喊道：“针巢先生！”
    “啊？”一个浑厚的声音传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怜，有事吗？”
    “这个小妹妹想帮我们一起把这里打扫干净！好吗？”
    “好啊！”针巢听完，嚯嚯地笑了起来。
    “爷爷，可以吗？拜托您了！”丽娅期待地看着真巢。
    针巢走上前，笑得眯起了眼，显得很和蔼，“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小妹妹。”
    “丽娅，夏泽丽娅！”小丽娅欢呼着拍起了小手。
    其实，小丽娅能帮上的忙毕竟是很有限的，但她就是尽力去做了她的朋友想都没想过要去做的事。一切都清扫完毕之后，怜拿着一个气球走到丽娅面前，“丽娅，哥哥送你一个小礼物，来，你看它现在是这样的…”怜熟练地把气球编成了一个没有尾巴的小老虎，“看！它的身上还少什么？”怜调皮地问道。
    “漂亮的小尾巴！”丽娅甜甜地笑着。
    “来对着它吹一口气！”怜把小老虎放到丽娅面前，丽娅憋红脸对着气球使劲儿地吐了一大口气，怜顺势松开手，小尾巴慢慢地长了出来。
    “太好了！”丽娅激动地跳起来。
    每每听到故事的结尾，青年对丽娅爱意就会更加深了。同样，自从两个月前的那场大灾难过后，从那个被硝烟遮住月亮的晚上之后，从自己选择逃避的一刻，从自己再一次与丽娅邂逅以后，青年便明白，自己配不上丽娅为他所付出的一切！青年拿出那枚硬币，坐在小时候和丽娅经常玩儿的秋千上，心里百感交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丽娅。尽管在那个晚上，他第一次从丽娅的眼神中读出了极端的失望与怨恨，那个令人心碎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像条皮鞭一直在青年脑海中回荡，不时狠狠地落下，抽打着青年的良知。
    “我对不起丽娅，丽娅，对不起！”青年把手里的硬币攥得生紧。
    “看来今天晚上，那家伙还是没有来？”老板?|白失望地擦拭着丽娅走后的桌面。
    “?|白先生，您指的是谁？”晚放下碗筷问道。丽娅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引出话题便告辞了，这让晚有些失望，他笃定丽娅必定和那个叫纯子的死人有联系，但从刚刚人们对于丽娅那种近似雨果小说《巴黎圣母院》中，奇迹王朝的子民对于爱斯梅拉达的那种膜拜。晚觉得丽娅曾经一定是个善良的女人，但现在的她可能是一个善良的死人。
    “哦，没什么，一个追求丽娅的傻小子，从小到大都被丽娅像姐姐一样关怀的孤儿，一个宁愿为了梦想死在路上的热血青年，其实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流浪歌手。”?|白给客人一一添上清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举起杯子，有礼貌地与身边最近的人，轻轻碰杯。佐，姬矢介还有智子都举起茶杯来到晚面前，对晚的救命之恩表达感激之情，但晚的思绪显然没在这和谐的氛围中。
    “他今晚要来吗？”晚觉得这个青年可能是个突破口。
    “会吧，因为总是在丽娅走之后没多久，他就会来，尤其是在最近。”老板悻悻地说。
    “最近？您指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晚继续问道。
    “两个月前吧…”
    晚如梦初醒，两个月前，他和空刚刚来到这里，两个月前，浮士德利用空和高斯制造了那场大灾难。晚的脑海中浮现出无家可归的人们在烧焦的废墟前和罹难的亲人尸体前绝望哀嚎的惨境。丽娅也是其中之一？晚陷入了沉思…
    ?|白看到晚的异样，他刚想搭话，店门的帷布被掀开了，一个青年背着吉他走了进来，面对门的食客们都停下了筷子，望向青年，晚也从思考中解脱，转头看去。
    “正龙，你终于还是来了。”?|白笑道。
    “正龙，你又来晚了，丽娅刚走没多久。”一个白领点燃一根烟，朝空中吐了个烟圈。
    “正龙，你是在躲丽娅吗？不会每次都是巧合吧？”一旁的一个环卫工问道。
    青年人叫内山正龙，他对人们的问题充耳不闻，径直来到一个离晚比较近的位置上坐下，把吉他靠在柜上，“?|白先生，一份牛肉盖浇，谢谢！”
    正龙似乎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后，掏出那枚硬币，拍在桌子上，“谢谢，再见！”
    “等等，把钱收回去。”?|白喊住转身欲走的正龙，“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不要有钱就花完，你也要多为自己以后考虑考虑了！”
    正龙的脸毫无波澜：“不需要，我喜欢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要老是让我去过我不喜欢的生活。”
    ?|白没有丝毫收起话语的意思，他说：“如果有人希望你长大，更加成熟地去面对生活，你还会这样吗？”
    “会的！”正龙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那个人是丽娅，你还会这样吗？”
    “会的！”正龙似乎被戳中了痛点，他的语气更加颤抖和强硬，“不要管我，是我对不起丽娅！”说完，正龙头也不回地扯开帷布出了店门。
    “这小子在说什么啊？”?|白一脸茫然。
    早已在一旁观察正龙许久的晚也起身了，他用略含歉意地语气说道：“实相寺先生，我可能要失陪了，我有我来这儿应该做的事，谢谢你们今晚的帮助！”
    不等佐他们回话，晚一个健步，跑了出去。
    正龙疾速的步伐让晚追上他时已经气喘吁吁，正龙看着眼前的晚微微地说道：“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晚揩了揩脸上的汗，“你好，正龙君，我叫晚日出辉，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什么事？”
    “是关于丽娅的！”
    “对不起，无可奉告！”正龙板起脸，提了提肩上的吉他包，准备离开。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忘记两个月前的大灾难，那件发生在丽娅身上的事！”晚制止道。
    正龙的脚踏在地上停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青涩的面孔满是惊异，“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到底是谁？”
    “我是晚，我需要你的帮助，关于丽娅的事，请把你所知道告诉我，好吗？”
    正龙点了点头，“好吧，晚日出辉先生，请你随我来！”
    晚长吁了一口气，刚刚他所说的，都是自己结合伊藤纯子的事所得出最简单的猜测，这是他的养母水木忍教给他的方法，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脱离母亲怀抱的晚第一次这样做。
    正龙去超市买了两罐啤酒，付钱的时候，晚看到正龙从身上摸了好一会儿，才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一张地放在柜台上。晚到底还是没有替正龙掏腰包。 <

第九章 丽娅[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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