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余姚教谕老爷[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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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nbsp送走老翁后，史方玉回到客栈，心中已有计策。他决定亮明身份，直接调查王清河。作为教育监察御史，他有权力查问地方教育官员，调阅账目文书。
    nbsp第二天一早，史方玉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带着教察腰牌和文书，径直前往余姚县教谕衙门。
    nbsp教谕衙门位于县衙东侧，是个三进院落。守门的差役见史方玉年轻，本想阻拦，但一看那盖有都察院大印的文书，立刻变了脸色，慌忙进去通报。
    nbsp不多时，钱师爷急匆匆迎了出来，一见史方玉，先是一愣，随即堆起笑容：“原来是教察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nbsp史方玉冷冷道：“本官奉都察院之命，监察地方教育，特来查验余姚县教谕衙门账目文书，请钱师爷配合。”
    nbsp钱师爷连声道：“应当应当，大人请进。”一边引路一边试探，“不知大人何时到的余姚？怎不提前通知，我等好准备迎接。”
    nbsp史方玉淡淡道：“本官习惯微服私访，才能看到真实情况。”
    nbsp钱师爷面色微变，但仍强作镇定，将史方玉引至客厅用茶，称去请王教谕。
    nbsp约莫等了一炷香工夫，才见王清河慢悠悠走来。他四十多岁年纪，面皮白净，体态微胖，穿着绸缎常服，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nbsp“不知教察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王清河拱手道，语气中却无多少敬意，“听闻大人要查账目？好说好说。不过近五年的账目繁多，整理需要时间。不如大人先到驿馆歇息，待账目整理完毕，下官再派人请大人过来？”
    nbsp史方玉心中冷笑，知道这是拖延之计，便道：“无妨，本官可以等。就在此处看着衙中书吏整理即可。”
    nbsp王清河与钱师爷对视一眼，面色有些难看，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稍坐，下官这就命人整理账目。”
    nbsp这一整理就是整整一天。史方玉坐在书房中，看着书吏们搬来一箱箱账册，心中明白其中定有蹊跷。果然，直到日落时分，钱师爷才过来禀报：“大人，账目已初步整理完毕，不过有些年份久远的账册存放在库房，需明日才能取出。”
    nbsp史方玉知道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可能准备做手脚，但也不点破，道：“既然如此，本官明日再来。”说罢起身告辞。
    nbsp王清河假意挽留宴请，被史方玉婉拒。
    nbsp走出教谕衙门，史方玉心中已有计较。他并不回客栈，而是绕到衙门后街，找到一家可以观察到衙门后门的小茶馆坐下。
    nbsp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见钱师爷匆匆从后门走出，乘上一顶小轿，往城东方向而去。史方玉忙付了茶钱，悄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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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钱师爷的轿子最终停在了一处豪华宅邸前——正是王清河的私宅。史方玉躲在对街巷口，见钱师爷下轿急匆匆进门，心中更加确信这其中有鬼。
    nbsp天黑后，史方玉回到客栈，思考下一步计划。明显王清河一伙已经警觉，常规查账恐怕难以查到真凭实据。他需要另辟蹊径。
    nbsp忽然，他想起那卖唱老翁的事情。若真如老翁所说，王清河强占民女，这不仅是道德问题，更是违法行为。或许可以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nbsp第二天一早，史方玉正准备再去教谕衙门，却见钱师爷带着两个随从来到客栈。
    nbsp“教察大人，”钱师爷笑容可掬，“教谕老爷今日在私宅设宴，特命在下前来邀请大人赴宴。”
    nbsp史方玉心中警觉，推辞道：“本官公务在身，不便赴宴。”
    nbsp钱师爷却道：“大人放心，宴席上不止有歌舞助兴，还有教谕衙门近年来的账目概要。教谕老爷说，可以先让大人过目，省去大人翻查旧账之劳。”
    nbsp史方玉心知这可能是鸿门宴，但转念一想，这也是深入虎穴、获取证据的机会。他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本官便叨扰了。”
    nbsp钱师爷喜道：“轿子已在外面等候，大人请。”
    nbsp史方玉随钱师爷来到王清河宅邸。这宅子果然气派，三进三出，雕梁画栋，堪比知府衙门。宴席设在后花园的亭台中，已有几位宾客在座，都是余姚县的教育界头面人物。
    nbsp王清河见史方玉到来，热情迎上：“教察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nbsp席间山珍海味，歌舞升平。酒过三巡，王清河使个眼色，钱师爷捧来一本账册：“大人，这是近三年县教谕衙门的收支概要，请大人过目。”
    nbsp史方玉接过账册，略一翻看，见收支平衡，毫无破绽，明显是精心准备过的假账。他不动声色道：“账目清晰，看来王教谕治理有方。”
    nbsp王清河面露得色：“下官不敢当。余姚虽是富县，但教育经费有限，下官一向精打细算，方能维持各学堂运转。”
    nbsp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传来，一个蒙面女子抱着琵琶缓缓走入亭中，向众人行礼后坐下弹奏。曲调婉转，技艺高超。
    nbsp史方玉却注意到那女子眼角有泪痕，弹奏时手指微微发抖。他忽然想起卖唱老翁的女儿，心中一动。
    nbsp王清河见状笑道：“这是下官府上新来的乐伎，技艺尚可，让大人见笑了。”
    nbsp史方玉假装欣赏音乐，实则仔细观察。那女子虽然蒙面，但眉宇间与卖唱老翁颇有几分相似。奏毕一曲，女子起身行礼时，不小心碰落了面纱——正是那日卖唱的姑娘！
    nbsp姑娘慌忙拾起面纱退下，与史方玉对视瞬间，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
    nbsp王清河和钱师爷面色微变，忙打圆场：“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大人莫怪。”
    nbsp史方玉心中已然明了，表面却不动声色：“无妨，音乐甚好。”
    nbsp宴席结束后，王清河又赠给史方玉一份“薄礼”——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史方玉假意推辞一番后收下，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贿赂。
    nbsp回到客栈，史方玉立即开始行动。他连夜写就密奏，将余姚县教谕王清河的腐败行为一一列举，包括涉嫌贪污教育经费、强占民女、生活腐化等，并附上那张银票作为证物。
    nbsp第二天天未亮，史方玉就派人快马加鞭将密奏送往杭州——那里有都察院的派驻机构。
    nbsp随后，史方玉再次来到教谕衙门，直接要求调阅原始账册。王清河和钱师爷显然没料到史方玉如此执着，只好拖延周旋。
    nbsp就在双方僵持之际，第三天下午，一队官兵突然包围了教谕衙门——原来是史方玉的密奏起了作用，浙江巡抚亲自下令查办此案！
    nbsp在史方玉的指引下，官兵不仅在王清河宅中找到了被囚禁的卖唱姑娘，还搜出了大量赃银赃物。经过彻查，王清河在任五年间，贪污教育经费高达十万两白银，强占民女十余人，生活极度腐化。
    nbsp此案震惊了整个浙江教育系统。王清河被革职查办，押送京师受审；钱师爷、刘教习、刘三等一干从犯也均被法办。卖唱父女得以团聚，对史方玉千恩万谢。
    nbsp史方玉在余姚县的调查初战告捷，但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大明教育系统中的腐败问题根深蒂固，需要更多像他这样的教察去发现、去整治。
    nbsp带着这份决心，史方玉离开了余姚，继续在绍兴府各地微服私访。他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大明教育必将重现清明，为帝国培养出更多栋梁之才。
    nbsp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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