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诺斯特拉莫1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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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什卡尔的耳中灌满了声音。
    nbsp那些黏稠的絮语像沥青般顺着耳道流淌。他分不清这是自己崩溃的理智在尖叫，还是黑暗本身在对他低语。
    nbsp当他佝偻着身体，在斯克拉伊沃克家族最隐秘的暗道爬行时，只有这些声音如影随形，啃食着他最后的清醒。
    nbsp……死了，都死了，他是家族唯一的活口……
    nbsp石壁渗出四叔的声音，带着墓穴特有的回响。
    nbsp……跑吧，跑吧，在永恒的黑暗当中，像蝙蝠一样拍打翅膀，别被那些人抓住……
    nbsp这次是七妹。但她的声音不对，每个音节都像被刀刃剖开，带着濒死的颤音。
    nbsp……血手阿什卡尔？不，不再是了，他现在是无家可归的阿什卡尔……
    nbsp不！
    nbsp这声音太熟悉了。太柔软了。太像她了。
    nbsp不要是妻子的声音！
    nbsp阿什卡尔猛地捂住耳朵，可那声音仍从指缝间渗入。他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吼，朝着黑暗挥拳，直到指骨撞上石壁，皮开肉绽。
    nbsp寂静。
    nbsp短暂的、甜美的寂静。
    nbsp然后——
    nbsp尖叫声爆发。
    nbsp不是幻听，不是低语，而是真实的、血亲们的惨叫。他们死前的哀嚎，被记忆精准地复刻，在他的颅腔里回荡。
    nbsp阿什卡尔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nbsp他已经分不清，哪一种更令他憎恶。
    nbsp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凄厉的惨叫才渐渐退去，化作远处若有若无的回响。在这片由黑暗构筑的幽闭世界里，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是胸腔里那微弱如烛火的心跳声。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垂死者的挣扎，随时可能被四周吞噬一切的黑暗掐灭。
    nbsp窒息的重量挤压着他的肺腑。
    nbsp阿什卡尔弓着背，像条搁浅的鱼般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气刮擦着喉咙，带着地下特有的土腥味。他颤抖的手指在黑暗中触碰到那枚被体温焐热的印戒——之前攥得太紧，戒面上繁复的纹路早已在掌心烙下印痕。
    nbsp他缓缓将戒指套上中指。若是从前，这个动作会伴随着敬畏的目光、下属的跪拜、以及美酒在杯中荡漾的芬芳。而现在，这枚权力的信物，只剩下金属的冰冷触感。
    nbsp斯克拉伊沃克家族已成历史。
    nbsp最荒谬的是，他连复仇的对象都无从知晓——那些屠戮者来得像一场阵雨，没有宣战，没有宣言，只有沉默的屠杀。
    nbsp阿什卡尔痛苦地用手捂住面孔，在深呼吸了数次之后，他才重新振作起来。
    nbsp他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跋涉了许久，才找到祖父藏东西的地方。
    nbsp钥匙、暗道地图、荧光灯、一个工具包、一些压缩能量棒，以及金钱。
    nbsp这就是斯克拉伊沃克家族最后的遗产。
    nbsp不，还有一样，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样珍宝。
    nbsp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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