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州的初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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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疤子的匕首在摊位下闪了闪，陈阳听见躲在纸箱后的小雨轻轻哼起《茉莉花》，
    那是父母生前最爱的曲子。
    他突然想起妹妹在工商所画的蝴蝶，
    想起刀柄上的
    "忍"
    与
    "勇"，指尖猛地扣住电路板上的排线。
    屏幕亮起的瞬间，李疤子的咒骂变成了惊讶："真他妈神了！"
    他扔过五十元，袖口的青龙纹身擦过陈阳的肩膀，
    "明天来帮老子看摊位，比工地轻松。"
    回桥洞的路上，小雨突然从纸箱里掏出个馒头，是李疤子摊位上的："哥，我看见蝴蝶贴纸在馒头上跳舞，就知道它该属于我们。"
    她掰下一半塞进哥哥嘴里，自己啃着硬邦邦的另一半，
    玉坠上的冰晶恰好落在馒头上，像撒了把碎钻。
    深夜，陈阳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查看李疤子的手机，发现相册里有张泛黄的合影
    ——
    周德发、王虎、李疤子三人站在青山运输公司门前，每个人胸前都戴着同款金链子。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停在右下角的日期：2005
    年
    8
    月
    14
    日，正是父母车祸的前一天。
    小雨在梦中翻了个身，玉坠的红绳缠上了陈阳的手腕。
    他突然想起父亲说过，龙凤佩本是宫廷御赐，龙佩护兄，凤佩佑妹，
    合则阴阳调和，分则灾祸相加。
    此刻两根红绳在月光下交织，竟形成个小小的
    "家"
    字。
    凌晨的冻雨变成了雪，陈阳把妹妹的棉鞋放在炭盆边烤，自己穿着露趾的单鞋踩在结霜的地面上。
    小雨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他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
    发现玉坠竟比平时温暖
    ——
    这是父母走后，玉佩第一次有了体温。
    "哥，雪停了就能看见星星吧？"
    小雨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就像我们的
    '
    北斗星号
    '，
    就算屏幕碎了，里面的星光也还在。"
    陈阳看着桥洞外的雪幕，突然想起在青山村的最后一夜，
    母亲把玉佩塞进他手心时说："记住，家不是房子，是人心头的火。"
    此刻他望着妹妹腕间的红绳，望着炭盆里将熄的火星，突然明白，
    所谓的家，就是无论多冷的冬夜，
    都有人与你共守一捧微火，用破碎的星光，织就温暖的茧。
    李疤子的摩托车声在远处响起，陈阳摸了摸藏在鞋垫下的照片，
    上面父母的玉佩在雪光中格外清晰。
    他不知道这个叫李疤子的工头，和当年的车祸究竟有多少关联，
    但他看见妹妹用冻红的手指，在结霜的桥洞墙上画了只展翅的蝴蝶，
    翅膀上写着
    "雨阳必胜"。
    江州的初雪还在落，陈阳把妹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玉坠的红绳在两人手腕间晃荡，像条不会断的脐带，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他突然想起在火车上看见的标语："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此刻却觉得，真正让生活美好的，从来不是钢筋水泥的丛林，
    而是人心底永不熄灭的希望，就像妹妹画的蝴蝶，
    就算翅膀上沾满雪花，也依然在风雪中振动，等待阳光融化冰晶的那一刻。
    这一晚，陈阳在桥洞的纸箱上记下第二行日记："初雪覆盖了所有脚印，但蝴蝶的翅膀会记住风的方向。"
    旁边画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小人，哥哥掌心握着螺丝刀，
    妹妹怀里抱着发光的手机，而他们头顶的天空，正有一颗星星穿透雪幕，
    固执地闪烁着，就像他们心中的信念，永远不会被寒冬扑灭。

第12章 江州的初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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