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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虽十命可受,况于五乎?![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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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先帝拔延为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
    今天子拔延为骠骑将军,赐爵南郑侯,一殿文武尽惊,接下来三军尽惊也是必然之事。
    昔魏延答先帝对:“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
    先帝称善,众咸壮其言。
    今魏延答天子对,天子亦称善。
    但众咸壮其言却未必尽然。
    比如费祎,就咂摸出了点别的味道。
    按理说,魏延之功,拔个镇北大将军,左大将军,甚至卫将军,都勉强称得上是“论功行赏”。
    但天子却不“论功行赏”,而是破格将魏延拔为比赵老将军大汉车骑还高一级的大汉骠骑。
    何也?
    毫无疑问,让魏延受之有愧嘛!
    魏延勇猛过人,跋扈矜高,若是论功行赏,多半会认为天子所赐封赏乃是他本就应得。
    可今日大赏功臣,天子却故意将封赏魏延的旨意留待最后,非但破格提拔其为大汉骠骑,还赐汉中郡治南郑为其爵邑。
    魏延能不受之有愧?
    魏延能不表态效死?
    昔日韩信拜将,太祖高帝亦设坛具礼,聚众而拜,先帝拔魏延为汉中督,天子拔魏延为大汉骠骑,岂非异曲同工的御人之术?
    先帝与天子,皆以高帝拜韩信为将之殊礼待你魏延。
    若如此殊遇犹不足餍你魏延之欲,都不能使你魏延为天子纳忠效死。
    那么天子今日能破格提拔赏赐,他日也能顺天下之望,将所赐位爵一一褫夺。
    魏延从董允手中接过圣旨,虽是大汉骠骑,比赵云车骑位高一等,却还是回到自己原来的位次站好。
    心潮澎湃是必然的。
    受之有愧,临深履薄也是必然的。
    其人挺槊陷阵、千军辟易之际,那一声“敢为陛下吞之”的豪言壮语,
    一是见先帝汉中王纛、天子龙纛,竟复于氐定关中之役与当今天子金吾纛三纛并立,临阵讨逆。
    于是思及先帝拔擢之恩,忆及随先帝征战旧事,一时情激如潮,
    二则终是认定了这位敢于移纛入阵、挥剑讨逆的大汉天子,确堪为他魏延效死之主。
    但那种激昂慷慨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天子于他尚无恩可言,他自己再怎么认可天子,再怎么愿意为天子效死,若天子继续压制他,仍旧不让他有所施为,那么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真心错负。
    天子今日没有“论功行赏”,而是破格提拔。
    既让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出尽了风头。
    又让他感念起先帝昔日破格拔他为汉中督的殊遇厚恩。
    还让他真真切切生出了“明主再遇,壮志当酬”之感。
    先帝的殊遇厚恩未报,当今天子又以殊遇厚恩待之,教他魏延如何不心中生愧,又如何不临渊履薄?
    待魏延回过神来,侍中董允已将一番繁文缛节的套话讲完,最后宣布烹羊宰牛,大飨三军。
    长安城未央殿中,对于兴灭继绝的季世之汉而言,意义最为非凡的第一次朝会就此结束。
    然而就在此时,身为外朝百官之首,刚刚受五命之赐的大汉丞相、武功县公,奉圣旨出身俯首:
    “陛下,夫受九锡,广开土宇,周公其人也。
    “汉之异姓八王者,与高祖俱起布衣,创定王业,其功至大,臣何可比之?
    “臣以弱才,受命秉旄钺北征,统王师讨逆,自以匡朝宁国,克复王土为任。
    “当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不当受陛下五命公爵之赐!
    “此是其一。
    “先帝临崩谓臣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
    “臣不从先帝之言,识人不明,违众议拔谡,以致有街亭之败!
    “若无陛下龙驾亲征,举偏师挽狂澜于既倒,则马谡街亭之失,几丧大汉北伐大业矣!
    “故,街亭之败不可不究,马谡之罪不可不惩!
    “而马谡其罪,非是败军之过,更乃临阵脱逃之大恶!
    “依法,将帅弃军而遁者腰斩。
    “部曲相随者皆诛!
    “今谡违军令而败师,弃部众而潜逃,若不明正典刑,何以肃军纪而谢天下?
    “然马谡之罪过,非马谡一人之罪过,亦乃臣临事而乱,授任无方,不能训章明法,使其有街亭违命之阙。
    “君子受赐以德,臣德行有亏,于国有罪,实不敢当陛下五命之赐,公爵之赏,固辞之而不敢受!
    “复一请自贬三等,以责臣罪!
    “二请陛下斩谡以徇!”
    丞相言及此处,颤声涕零。
    而满殿朝臣俱皆骇然无言。
    先前丞相三辞而受旨,所有人都以为丞相已接下了陛下赐赏,万没想到丞相竟然第四次请辞!
    非但没想到丞相四辞,更没想到丞相竟还请陛下斩马谡以徇国法,明正典刑!
    而事实上,随着斩曹真,诛张郃,败司马,陇右半安,关中氐定,西京克复,还于旧都…随着种种盛事的接连发生。
    从天子、丞相北伐的一众文武,几乎忘记马谡这个人了!
    街亭之败这么一场微不足道的败绩,早已湮没在这“汉室重光”的煌煌气象里。
    至于丞相所说的“几丧大汉北伐大业”,根本没有发生。
    一众文武自然也就意识不到街亭之败,到底会对大汉产生何种巨大的影响。
    一时之间,丞相将马谡之败归咎于自己识人不明,归咎于自身“德行有亏”的举动,满殿文武皆可谓心知肚明。
    ——这分明是以此来婉拒陛下的五命之赐、县公之爵!
    一身衮冕华服的大汉天子从座中站起身来,行至丞相身前,双手将丞相身子扶起,其后动容恳切,振声出言:
    “相父,如朕先时所言。
    “马谡街亭之失,纵相父有过,亦不及相父大功一二,早足相抵!
    “若非有此,以相父匡辅朕躬,兴灭继绝,克复西京,还于旧都之奇勋伟绩,虽十命可受,况于五乎?!”
    停声须臾,才又低声出言:“愿相父成全朕意,无或拒违。”
    天子动情之声,在古老空旷的未央殿中不断回荡,余音绕梁,经久不绝,满殿文武难有不动容者。
    先帝与丞相如鱼得水之情,及至举国讬孤于丞相,心神无贰,已是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
    丞相受遗抚孤,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于陛下可谓有老牛舐犊之情。
    而那位曾经的六尺之孤,值此还于旧都、庆功封赏之盛日,当着满朝文武之面,
    道这一声声相父,道这一句句虽十命可受,况于五乎?与成全朕意,岂不合鸦有

第146章 虽十命可受,况于五乎?![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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