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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秽荣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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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法重于‘家情。瞧瞧,连与自己同床共枕、母仪天下的发妻被害,他都能如此‘秉公办理,不因‘私情而枉法,不因‘亲疏而偏袒——这‘明君的形象,岂不是被这‘公允二字,擦得铮明瓦亮,光照天下?”
    nbsp“他处置得越‘公允,越‘按章办事,就越能向天下人昭示:看,朕连皇后都不包庇,遑论他人?朕的‘明察秋毫、‘至公至正,绝非虚言!这‘公允本身,就成了他龙袍上最耀眼的一道金边,成了堵悠悠众口的一块金石!代价么…”nbsp进忠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不过是让一个后宫妇人,再多受些屈辱煎熬,让真凶暂时逍遥法外罢了。这买卖,于圣心而言,划算得很呐。”
    nbsp“所以主儿,”nbsp进忠最后幽幽道,“皇后娘娘的冤屈能不能昭雪,不在于真相如何,而在于…皇上何时觉得,这‘公允的戏码演够了,或者…这‘工具的价值,耗尽了。”
    nbsp魏嬿婉贝齿紧咬,从牙缝里迸出四字:“无耻之尤!”
    nbsp进忠低低一笑,“主儿息怒。下至贩夫走卒,上达九重至尊,”他微顿,舌尖轻卷那至高的称谓,讥诮道:“此劣根性,胎里带来,是草芥微尘,抑或九五之尊,何曾有毫厘之异?不过权势愈炽,遮掩愈工,行事愈彰堂皇罢了。圣人云‘食色性也,此‘性之中,亦里挟腌臜难言之物。”
    nbsp魏嬿婉微侧螓首,紧盯着他:“既如此,你呢?你这御前第一得意人,可也有这‘劣根儿?”
    nbsp进忠躬身,姿态恭谨,言语却如暗流潜涌:“奴才岂能免俗?凡胎浊骨,自有见不得光的幽隅。譬若…”他声音陡然转低,沉如夜枭,目光灼灼锁住魏嬿婉,“为着主儿您能安枕,奴才亲手送那教养我多年的师傅归西,勒断他颈上枯筋时,心也未曾多跳一下。这,不也是劣根么?忠心是忠心了,可这忠心里,也浸着血,透着毒呢。”他语毕,轻轻喟叹一声,不知是嘲是怜。
    nbsp魏嬿婉唇边逸出一声短促的冷哼,缓缓端坐,素罗滑落,皓腕凝霜:“哼…你如今已是御前总管,位极内监之巅,说起来,本宫这旧主,怕是用不着了罢?那么,进忠公公,你还要什么?”
    nbsp进忠闻言,不答话。他倏然矮身,单膝点地,复又伏至魏嬿婉腿边。动作间,那身蟒袍拂过光洁的金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nbsp他伸掌,轻轻攥住魏嬿婉微凉的柔荑,牵引着,引其掌心熨帖向自己颊侧。深嗅其息,似欲攫取她指间的蔻丹残香,抑或殿内的沉檀鹅梨之韵。闭目少顷,方启眸。
    nbsp“昔日您曾问过奴才,往后…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nbsp魏嬿婉指尖被他脸颊的温度熨着,微微一颤,没有立时抽回,只冷冷睨着他:“如何?如今有了主意了?”
    nbsp“是,”进忠仰着脸,烛光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唇边勾起一抹奇异的、近乎虔诚的笑,“奴才心里,渐渐明晰了。”
    nbsp“主儿命奴才散布之童谣,已悄植市井,稚子传唱,润物无声…可为将来——”
    nbsp魏嬿婉美目骤寒,身躯不自觉前倾,另一手玉指已如冰钳,无声扣扼进忠咽喉,指力渐沉。
    nbsp“主儿莫急…”进忠喉间受制,气息微窒,笑意却未减,“您布局深远,步步为营,若仅图贵妃尊位,乃至…中宫凤座,”他喉结艰涩滑动,声因压迫而沙哑,“以主儿之能,辅以奴才内外微未经营,皇后若薨,十拿九稳,足矣。然,奴才揣度,主儿殚精竭虑,所求必非区区凤印…”
    nbsp魏嬿婉指力未弛,眸中寒芒迸射:“说下去!”
    nbsp进忠喘息着,目光却亮得骇人,直视着她,似欲洞穿华服,窥探其魂中同等的幽暗:“奴才方才说,想明白了要做个什么样的人…奴才想做…”
    nbsp“奸、臣。”他一字一顿。
    nbsp“‘忠臣乃庙堂牌位,史册枯骨!彼等口称社稷黎庶,实则处处掣肘,自诩清高,视君如稚子,恨不能代天行道。帝王对其,需端敬持礼,累不累?烦不烦?”
    nbsp进忠微侧颊,更紧贴魏嬿婉掌心,眼神迷离,如描摹幻境:“然‘奸臣不同…奸臣乃帝王心尖暖肉,暗夜敢奉鸩酒之手,能为其行不可行之事,言不可言之秘!帝王心底至深之欲、至暗之谋、至秽之隐…唯奸臣知之,懂之,且甘之如饴…代其承负千秋骂名!”
    nbsp其声愈低愈诡,如丝缠心:“主儿,奸臣乃帝王孤家寡人之位上,唯一可托付真心之…‘伴。甚或…比骨肉更贴心,比爱侣更知心…帝王为光,奸臣即其影。光离不得影,影亦成就光。奴才所求,即为此影。为主儿…不,为来日之‘至尊…吞尽污秽,铸其无上荣光的‘腹心刃、‘同谋者…”
    nbsp魏嬿婉扣于其喉间的指力倏然一松,未全撤去,只虚悬其上。眸光流转,似笑非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进忠,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本宫立稳了根基,嫌你这柄刀太过锋利,割手碍眼?又或是……忌惮你位高权重,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nbsp一缕青丝自她松散的发髻滑落,垂在颊边,更衬得肌肤胜雪,眸如点漆。
    nbsp进忠非但无惧,反就着她虚悬之势,略昂其颌,将颈项那脆弱之处,更分明地呈于纤指之下。
    nbsp“为人臣者,何为至幸?何为至荣?能死于自己亲手栽培、亲手扶上龙庭的帝王之手…是古往今来,多少弄权之臣,奸佞之徒,梦寐以求的终局……”
    nbsp殿内默然半晌。
    nbsp她玉指如兰,终轻轻点在他额间:“便是你存了那绝命之念,可知本宫未必就舍得成全呢。我既容得你恃着恩宠娇纵几分,自然也盼你能知进退,懂些分寸体统。莫要伤了本宫的心才好。”
    喜欢。

第145章 秽荣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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