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吕苦桃逃难青州[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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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泰山脚下·吕家村———
    nbsp夜风呼啸，拍打在茅草屋的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吕苦桃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粗布衣裳，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添着最后一把柴火。火苗微弱地跳动着，映照出她冻得通红的脸颊。
    nbsp34;桃儿，你爹的药熬好了吗？34;母亲吕氏从里屋探出头来，声音嘶哑地问道。
    nbsp34;快好了，娘。34;吕苦桃轻声回答，用木勺搅动着陶罐里黑褐色的药汁。药草的苦涩气味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与潮湿的霉味混合在一起。
    nbsp她偷偷瞥了一眼所剩无几的药包，心里一阵发紧。这是村里郎中最后能给的几副药了，若是父亲的病再不好转...
    nbsp34;咳咳咳——34;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吕苦桃连忙将药汁滤出，端着碗快步走进内室。
    nbsp昏暗的油灯下，父亲吕老汉蜷缩在薄被中，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看到女儿进来，他勉强撑起身子，却又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nbsp34;爹，慢点。34;吕苦桃赶紧上前扶住父亲，将药碗递到他干裂的唇边。
    nbsp吕老汉颤抖着喝下药汁，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紧了眉头。34;这药...越来越不管用了;他喘息着说，34;别...别浪费银钱了;
    nbsp34;爹别胡说！34;吕苦桃强忍着泪水，34;等天气暖和了，您的病一定会好的。我明天再去山上采些草药;
    nbsp吕氏在一旁默默抹泪，六岁的小儿子吕阿宝懵懂地靠在母亲腿边，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nbsp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吕苦桃警觉地站起身，透过窗缝向外望去。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过，马蹄溅起泥雪，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nbsp34;又是征粮的官兵;吕老汉虚弱地说，34;村里...已经没多少存粮了;
    nbsp吕苦桃握紧了拳头。自从去年冬天贺拔岳和宇文泰两军在附近对峙以来，官府征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村里许多人家已经断粮，只能靠挖野菜度日。
    nbsp夜深了，吕苦桃躺在冰冷的炕上辗转难眠。弟弟阿宝蜷缩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窗外风声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nbsp34;姐，我饿;阿宝在梦中呓语。
    nbsp吕苦桃轻轻拍着弟弟的背，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起去年秋天，那个受伤倒在汶水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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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桃儿！桃儿！快醒醒！34;母亲的呼唤将吕苦桃从回忆中惊醒。
    nbsp天刚蒙蒙亮，村里却已乱作一团。哭喊声、牲畜的嘶鸣声混成一片。
    nbsp34;怎么了，娘？34;吕苦桃匆忙披衣起身。
    nbsp34;宇文泰的大军要打过来了！村里人都往南逃了！34;吕氏慌乱地收拾着简陋的家当，34;咱们也快走吧！34;
    nbsp吕苦桃望向里屋，父亲静静地躺在炕上，脸色灰白。她颤抖着伸手探了探鼻息，顿时瘫坐在地——父亲已经在夜里悄然离世了。
    nbsp34;娘...爹他;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nbsp吕氏扑到丈夫身上嚎啕大哭，阿宝被吓坏了，也跟着哭起来。
    nbsp34;桃儿，你爹走了，这仗又要打起来了，咱们可怎么办啊;母亲吕氏搂着年仅弟弟吕阿宝，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nbsp吕苦桃除了哭泣，无言以对。
    nbsp最终，吕苦桃强忍悲痛，与母亲一起用草席裹好父亲的遗体，在屋后挖了个浅坑草草安葬。没有香烛，没有纸钱，只有三声叩首和无声的泪水。
    nbsp34;走吧，娘。34;吕苦桃擦干眼泪，从墙缝中取出小心珍藏的令牌，34;我们去青州。34;
    nbsp吕氏惊愕地看着女儿：34;那可是楚王！咱们乡下人;
    nbsp34;我救过他的命！34;吕苦桃打断母亲，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34;再说，留在这里不是饿死就是被乱兵杀死。34;
    nbsp弟弟阿宝怯生生地拽了拽姐姐的衣角：34;姐，我饿;
    nbsp吕苦桃心头一紧，家里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她蹲下身，从怀中掏出半块发硬的饼子，掰成两半，一半给弟弟，一半塞给母亲。
    nbsp34;吃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34;
    nbsp次日黎明，吕苦桃将家中仅剩的几件衣裳和一小袋野菜捆成包袱，最后看了一眼父亲长眠的土坟，搀扶着母亲踏上了通往青州的路。
    nbsp路上满是逃难的百姓，有的推车，有的挑担，个个面黄肌瘦，神色惶恐。吕苦桃一家随着人流缓慢前行，耳边不时传来关于战事的可怕传闻。
    nbsp34;听说宇文泰的军队已经过了濮阳……”
    nbsp34;楚王在泰山集结了八万大军;
    nbsp34;这一仗打起来，方圆百里怕是要血流成河;
    nbsp五天后，母亲在途中病倒了。吕苦桃用最后几个铜钱向路过的药贩买了些草药，在破庙里熬成汤药。火光映照着她憔悴的脸庞，十六岁的少女眼中已有了超越年龄的坚毅。
    nbsp34;娘，喝了药就好了。34;她轻声哄着，将药碗递到母亲唇边。
    nbsp吕氏虚弱地摇头：34;桃儿...别管我了...带着小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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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不行！34;吕苦桃声音突然拔高，吓得小虎一哆嗦，3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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