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活着、守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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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石城西城墙的砖缝里，暗红的黏液已经凝成半透明的痂，像无数条干涸的血河在青灰色的城墙上蜿蜒。
    nbsp最底层的砖块早已看不出原本的纹路，被血蛭的腐蚀液啃出蜂窝状的孔洞，孔中嵌着未烧尽的硫磺颗粒与焦黑的虫尸，被往来的靴底碾成腥臭的泥。踩上去的“咕叽”声在死寂的城头格外刺耳，像是有无数根断裂的骨头在脚下呻吟。
    nbsp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能擦过城头的铁石城旗帜，雪粒被风裹着斜斜砸落，打在士兵的甲胄上噼啪作响，却盖不住城墙下那片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nbsp数不清的血蛭正顺着护城河的冰缝往上爬，吸盘张合的“啵啵”声与虫体摩擦冻土的“嘶嘶”声交织，织成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
    nbsp最前排的血蛭已经爬上城墙半尺，金色的环纹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口器里渗出的黏液滴在砖上，瞬间蚀出细密的小坑。
    nbsp城头上，幸存的军民挤在坍塌的垛口后，分不清谁是正规军谁是民壮。
    nbsp玄铁甲的残片与粗布袄的破絮缠在一起，染血的狼头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旗面下露出一张张被烟灰与血污覆盖的脸。
    nbsp东庑的硫磺粉袋堆成的小山已经见底，最后几袋被民壮们用小刀割成细条，小心翼翼地分着用。
    nbsp一个断了手指的老兵正用舌头舔舐掌心的硫磺粉，金黄的粉末在他冻裂的嘴唇上留下斑驳的痕，呛得他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着未消化的麦饼渣。
    nbsp“李大哥！火油！快给我火油！”
    nbsp城墙中段的缺口处，十六岁的小石头趴在残存的女墙上嘶吼。他原本是城南铁匠铺的学徒，三天前还在为守城士兵打制铁蒺藜，此刻却成了最勇猛的火油手。
    nbsp他手里的长柄勺已经被血蛭的黏液蚀出三个洞，勺柄上缠着的麻布正在冒烟。
    nbsp被称作李大哥的士兵踉跄着扛来半桶火油，甲胄胸前的护心镜早已碎裂，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
    nbsp那里的皮肉被血蛭啃得外翻，像朵腐烂的花，隐约能看见白骨上沾着的虫尸残片。
    nbsp“小心点，这是最后半桶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递油桶时，袖管滑落，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是前几日被血蛭幼虫钻进皮肉留下的，每道孔里都凝结着暗红的血痂，像是谁用烧红的针在他胳膊上扎了无数下。
    nbsp小石头将长柄勺伸进油桶，舀起的油液里漂着半片指甲，月牙形的弧度很像他妹妹的。
    nbsp他想起今早妹妹塞给他的麦饼，还冒着热气，饼里夹着她偷偷藏的红糖。
    nbsp当他将火油泼向城下时，青蓝色的火焰顺着虫群蔓延，照亮了城墙下那片诡异的景象：血蛭群中夹杂着士兵的残肢、民夫的锄头、甚至还有半个被啃得残缺的摇篮。摇篮的木栏上刻着模糊的“平安”二字，此刻正被数只血蛭缠绕，金色的环纹在火光中亮得刺眼，像是在嘲笑这两个字的荒唐。
    nbsp“娘的！这些畜生连娃都不放过！”小石头怒吼着将空勺砸向城下，却被一只突然窜起的七环血蛭撞在手腕上。
    nbsp那虫豸足有巴掌大，体表的金环泛着妖异的光，吸盘张开的瞬间，露出三圈细密的獠牙。
    nbsp小石头惨叫着挥拳砸去，却见血蛭的尾部突然喷出一股暗红的浆液，溅在他的手背上，瞬间蚀出三个冒烟的小坑，皮肉像被强酸泼过般往里卷。
    nbsp“滚开！”
    nbsp一道赤金色的灵力突然掠过，赵岩的玄铁枪带着破风锐响，枪尖精准地挑中血蛭的第七道金环。
    nbsp赤金灵力如电流般顺着枪尖注入，那只七环血蛭的环纹瞬间炸裂，金色的浆液混着黑色的毒液喷溅而出，却在接触到赵岩周身的灵力时化作白烟。
    nbsp他单脚在垛口一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转，枪杆带起的赤金灵力形成漩涡，所过之处，成片的血蛭被震飞，撞在城墙的血沼里溅起暗红的水花。
    nbsp“守住这一段！”他的吼声里带着灵力的震颤，震得城砖上的冰碴簌簌坠落。
    nbsp而他左肩的旧伤因剧烈动作渗出血珠，染红了半幅战袍。
    nbsp血滴落在枪缨上，竟被赤金灵力蒸腾成淡红的雾气，与枪尖的光芒交融成更炽烈的攻势，将爬得最高的几只血蛭烧成焦炭。
    nbsp城墙北侧，陈啸的玄铁剑正泛着青蓝色的灵力寒雾。他的动作不似赵岩那般刚猛，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稳。
    nbsp剑刃划过之处，空气骤冷凝成半尺厚的冰墙，冰面上浮现出北萧城特有的莲花图腾，每片花瓣都流转着莹白的光。
    nbsp一只试图翻越冰墙的血蛭刚触到冰面，吸盘便被冻结，青蓝灵力顺着虫体蔓延，将其从内到外冻成透明的冰晶。
    nbsp玄铁剑轻轻一挑，冰晶便碎裂成无数细小的棱，反射着城头的火光，像撒了一把碎星。
    nbsp“陈城主！东南角！东南角快守不住了！”
    nbsp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来，她手里的陶罐已经摔碎，雄黄酒在地上蔓延，画出一道蜿蜒的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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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是张寡妇，三天前还在给守城的士兵缝补衣物，她纳鞋底的麻绳比谁都紧实，说是要让弟兄们穿着踏实。
    nbsp此刻她的头巾早已丢失，露出被血蛭咬过的耳根，那里的疤痕在火光中泛着紫红，像是冻坏的李子。
    nbsp“王二柱他们……他们全被拖下去了！”
    nbsp陈啸转头望去，只见东南角的垛口已经坍塌了半截，露出底下黑红色的虫群。
    nbsp民壮头领王二柱的半截身子挂在残垣上，腰间还缠着那根磨得发亮的铁锹柄——那是他爹传下来的家伙，平日里舍不得用，此刻却成了他最后的支撑。
    nbsp而他的下半身早已被血蛭群吞噬，只留下一截沾着虫尸的裤管，裤脚还别着他女儿绣的荷包，绣的是朵歪歪扭扭的桃花。
    nbsp三个民壮正试图用松木桩堵住缺口，却被虫群拖入城下。惨叫声被虫群的“沙沙”声淹没，只余下三顶破草帽在血沼中漂浮。
    nbsp“冰蚕军！跟我来！”陈啸的青蓝灵力骤然暴涨，剑刃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冰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暂时封住了缺口。
    nbsp他身后的三百名冰蚕军立刻展开蚕丝网，网眼缠着淬过雄黄酒的冰棱，低温灵力让网面泛着幽蓝。
    nbsp当血蛭群再次涌来时，撞上冰网的虫体瞬间被冻成琥珀，玄铁剑劈下时，冰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活着、守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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