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看向新的征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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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子弹装进弹夹，金属碰撞声在夜里格外清脆，“金大姐提供的情报，佐藤每天酉时去井边。”
    nbsp张彩霞把粥碗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缩回手。去年在菜窖里养伤时，她也是这样喂他喝粥，他的嘴唇碰到勺子的瞬间，她的脸比灶膛里的火还烫。
    nbsp“我跟你们一起去。”她突然说，声音比月光还轻。
    nbsp谢文东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张彩霞耳后那道浅疤，在月光下像条发亮的银线：“太危险，据点周围有电网。”
    nbsp“我会爬电线杆。”张彩霞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颗弹壳在手里转，“小时候在老家，我哥教我爬电线杆掏鸟窝，比这电网细多了。”
    nbsp1939年的夏夜突然撞进脑海：张彩霞穿着花布褂子，像只猴子似的挂在电线杆上，手里举着个破鸟蛋朝他笑，阳光透过她的裤脚，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后来她摔下来崴了脚，他背着她走了三里地，她的眼泪落在他的后颈，像串发烫的珠子。
    nbsp“电网有高压电。”谢文东的声音硬起来，把弹夹狠狠塞进枪膛。
    nbsp张彩霞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红绸子在两人手间缠成个结：“东子哥，你还记得梨树沟的伪军炮楼吗？你说我举镜子晃他们眼睛的样子，比子弹还管用。”
    nbsp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哨塔下的阴影里，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谢文东想起昨天整理牺牲战士遗物时，在个通信兵的口袋里发现的照片，背面写着“等我回家娶你”，照片上的姑娘梳着两条辫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像极了眼前的张彩霞。
    nbsp“我给你做了双新鞋。”她突然从布兜里掏出双布鞋，鞋底纳着密密麻麻的针脚，“鞋头塞了艾草，能防蛇咬。”
    nbsp谢文东接过鞋时，发现鞋里藏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简易地图，粮仓后的井边用红笔画了个圈，旁边写着“佐藤左手金表”。他突然明白，从葬礼开始，金秀贤和张彩霞就在偷偷合计这件事。
    nbsp五、整装与疑云
    nbsp出发前夜，营地的灯亮到后半夜。李团长把作战地图铺在石板上，谢文东用树枝在“柳河”两个字周围画了三个箭头，分别指向粮仓、炮楼和日军营房。金秀贤蹲在旁边，用炭笔在井的位置标了个五角星。
    nbsp“朝鲜族游击队会从东侧接应。”金秀贤的声音很稳，手里的炭笔突然断了，“他们带了炸药，能炸开电网。”
    nbsp张彩霞抱着捆麻绳从帐篷里出来，绳头上系着的红绸子在风里飘。她把绳子放在地图旁，说这是从鹰嘴崖捡回来的风筝线接的，足够长到从粮仓拉到据点外的树林。
    nbsp“我和秀贤姐明天去据点外围的村子，假装采野菜。”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村子，“那里的王大娘认识我，说能借套日军军服给我。”
    nbsp谢文东的眉头突然皱起来。他想起昨天在坟头捡到的块碎布，上面绣着半朵木槿花，和金秀贤丈夫酒坛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但布料是新的，不像埋在土里的旧物。更奇怪的是，布片边缘有灼烧的痕迹，像是被人故意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
    nbsp“王大娘可靠吗？”他突然问。
    nbsp张彩霞的眼神闪烁了下：“去年冬天她还帮我们藏过伤员，日本人查了三次都没发现。”
    nbsp李团长突然拍板：“就这么定了！谢文东带狙击组埋伏在粮仓西头，我带主力攻炮楼，金大姐的人负责接应。”他的手指落在地图上的井，“关键就在佐藤这一枪，必须打准。”
    nbsp谢文东的目光落在金秀贤的银簪上。月光照在簪头的“囍”字上，反射的光让他想起山本太郎瞄准镜的反光。他突然意识到，从葬礼到现在，金秀贤始终没提过她丈夫具体是怎么牺牲的，只说被打穿了眼睛——而这正是佐藤的枪法特点，金秀贤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nbsp出发时，天刚蒙蒙亮。张彩霞把那双布鞋塞进谢文东的背包，说鞋里的艾草是她连夜从老槐树下挖的，那里埋着他们当年的参渣和兔子。她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个圈，说这是“必胜结”，比上次的“生死结”更灵验。
    nbsp金秀贤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的步枪缠满了布条，只有枪管的金属部分露在外面，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她的发髻比平时梳得更紧，银簪深深插进头发里，像在隐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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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谢文东最后看了眼营地的方向，三十七个坟头的白幡在风里连成一片。他摸出张彩霞塞给他的布鞋，发现鞋垫下还有块碎布，上面绣着完整的木槿花，花心处用金线绣着个“佐藤”的“佐藤”。
    nbsp队伍出发的脚步声惊起了山雀，黑压压的一片掠过头顶。张彩霞走在他身边，红绸子系在她的步枪上，像条跟着主人的小蛇。她突然抬头朝他笑，酒窝在晨光里陷得很深。
    nbsp但谢文东的心里却升起团疑云：金秀贤的丈夫真是被佐藤打死的吗？那块新的木槿花碎布是从哪里来的？王大娘的日军军服，又会是谁提供的？
    nbsp更让他不安的是，张彩霞藏在鞋里的地图上，粮仓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标记，像个微型的太阳旗，被红笔轻轻圈了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nbsp队伍渐渐走远，营地的白幡变成了模糊的白点。谢文东回头望时，看见金秀贤正站在路口，银簪在朝阳里闪着刺眼的光，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但风太大，什么也听不清。
    nbsp柳河据点的轮廓在前方的晨雾里若隐若现。佐藤的金表此刻应该正随着他的脚步滴答作响，而张彩霞的红绸子，已经飘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nbsp这场看似周密的计划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金秀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张彩霞画在地图上的太阳旗标记，又意味着什么？
    nbsp谢文东握紧了怀里的步枪，枪管上的红绸子突然被风掀起，缠上了前面金秀贤的步枪——就像个看不见的结，把所有人的命运都系在了一起。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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