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话箱庭世界（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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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这不一样，我可是你……”
    “我不管！哥哥要湘对你善良，就是对人善良，对人好。对人好的话，也该对其他人一样！”湘一反常态地反驳道。
    “湘……”琼看得有些愣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
    何寻昕看出了气氛不太融洽，只能出声打个圆场：“那个……其实我，我可以离开的。”
    “是么？那太好了。”琼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可是我的同伴他，他现在状况不太好，我带着他走可能会撑不住的，能不能让他在这里继续休息一会……”
    “不行。”琼断然拒绝。
    “哥哥！”湘应该是被哥哥的绝情惹生气了。
    琼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湘气鼓鼓的小脸，叹了口气。
    “好啦！就只有今天，今天夜里你必须带着同伴走人。”
    琼倏然站起身，把一套挂在墙壁上的制服摘下来穿上身，同时也用工作台上一点蜡油抹在头上打理好头发，最后把板车上的黑色大衣一卷披在身后。
    “我要去工作了，你今天不要出门，免得给我们惹上麻烦，听到了没？”琼最后一句话是对何寻昕说的，带着半威胁的语调。
    “明白了。”何寻昕点点头。
    “还有……”琼站在门口，回过头来，眼睛里带着几分冰冷，“别碰我妹妹，否则我宰了你！”
    何寻昕感到了杀意，一缩脖子应道：“明白……”
    琼推开门走了出去，何寻昕看到门外的世界带着一点阴暗，没有明亮灿烂的阳光，紫色红色的霓虹灯光像轻烟般散在空气里，像是黑夜。
    何寻昕看了看系统内的时间，现在的确是早上了。
    湘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服装，不过就是在衣服外面套了一件脏脏的工装裤，吊带挂在肩头上，但她的眼睛丝毫不受污浊的影响，明亮如星辰。
    “走吧。”湘站在房门前，转过头对何寻昕说道。
    “啊？可你哥哥说让我待在屋子里别出去。”
    “别管他啦，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伤患多走走有助于恢复哦。”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何寻昕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湘出门去，他需要确认一下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方，也好确认计划的下一步该如何实施。
    何寻昕套上了和湘一样的工装裤，拖着板车跟在湘的身后。
    出门之后何寻昕望向天空，发现头顶处无比晦暗，像是有十几米厚的云层压在头顶，阳光根本无法洒落到大地上，让一切都像是沉在永夜的阴暗之中。
    “你是第一次来新宿街这边吗？”湘看何寻昕有些迷惑的样子，特意问道。
    “是，是啊……现在不是早上了吗？为什么看不到太阳呢？”
    “新宿街就是这样的啊，照不到阳光的。不过街面边上都有很多霓虹灯和照明路灯，高处还有虚拟投影发出来的光线，也不至于太暗了啦。”湘解释说道。
    何寻昕很讶异，走出门之后他才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要不是之前琼跟他说过这里的具体位置，他根本无法相信这就是柯殷郡。
    拥挤林立、形态各异的大楼，眼花缭乱的街道和如蛛网密集的小巷，如迷雾般扩散的紫色霓虹灯光和虚拟屏幕的边角余光，黑色的店面和点着血一般颜色的立式站牌……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又冰冷。
    唯有街边一处橱窗里发出柔和的光线来，似乎带着温度。
    但何寻昕定睛看去，柔和的光线里是一名名半裸的女郎绕着钢管扭动腰肢，她们在橱窗内对大街来往的人群推波送乳，眉目生春。
    没有人停下来观赏她们的舞姿，倒是有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边上的小门长驱直入，笑容猥琐。
    他真的无法相信这是柯殷郡，和他记忆中的印象差太远了。
    他曾经在被近卫队押送大牢的途中看过一眼柯殷郡的外貌：
    金黄色的太阳从天穹的高处洒落下来，沿着尖锥状的大楼表面如液态般流淌着，再通过大楼表面可以变换角度的玻璃幕墙，把七彩的光线打在地面的街道之上，像是架起了一道道七色的彩虹。
    车群们如海中的游鱼般在空中游弋，迅捷而有序。
    那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干净，那么整洁……和此刻的景象截然相反，如从天堂瞬时坠入地狱。
    “只有上面的人照得到阳光呢。”湘看了看天空处的阴影，神色黯然，“但上面的人享受完了阳光，就不剩什么留给下面的人了。”
    何寻昕也看向天空，他终于看明白了，那些凝重的黑色并不是层层叠叠的乌云，而是庞大又密集的楼群。
    它们建立在新宿街更上的一层空间处，阳光被这些楼群完全遮挡住了，所以没有阳光落在新宿街上。
    “走吧。”湘轻声地说道，像是已经习惯了。
    “嗯。”何寻昕强忍着心中的悲凉，拖着板车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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