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暗潮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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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内桃李争妍，蜂蝶乱舞。金玉妍斜倚朱栏，闲观池中锦鲤。彼时，如懿扶惢心之手，沿着太湖石子漫铺的花径，款款而至。
    nbsp如懿近前，含笑温言：“嘉妃妹妹好雅兴。近日玉体可安？恍惚记得，妹妹与皇后娘娘的月份，统共不过相差二三月之期。今娘娘凤体临盆在即，宫闱诸务纷繁；妹妹此时亦当万分珍重，如何独自在此赏玩？莫教春风侵扰，亦或劳倦了身子。”
    nbsp金玉妍闻声侧首，美目流眄，曼声应道：“哟，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娴妃娘娘竟也这般关怀起臣妾来了？啧啧，果然是经了冷宫一劫，又经贵人位份回来的，这言谈举止的气度，倒真真儿不同了，处处透着…周全。”
    nbsp如懿闻言，神色未改，只将手中素绢轻捻，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笑意，眸光似越过灼灼花树，投向远阙：“妹妹说笑了。且看如今，皇上除却朝堂要务，一颗心、整副精神，恨不能尽付于长春、永寿二宫，你我倒似御案蒙尘之器，形同虚设了。”她语声微顿，愈发轻缓，“既如此，你我之间，争些什么？斗些什么？徒费精神，反令那起子眼皮子浅的，匿于暗处觑笑，岂不可叹？”
    nbsp金玉妍柳眉一剔，鼻间轻哼，啐道：“皇后便也罢了。那令嫔？呵！她算什么东西！”
    nbsp如懿见她怒意已起，顺势引其至近旁精巧六角凉亭落座。宫娥早已伶俐地铺就锦垫。如懿方款款道：“妹妹所言甚是。她本微末之人，自不足为论。然今攀附高枝，一心倚傍皇后娘娘这棵大树，借得东风，自然显出几分‘不同来。”
    nbsp“妹妹细想，昔日你亦曾依附中宫，与我为敌。然今相较，那令嫔所得恩宠体面，与妹妹所得之‘体恤，可有丝毫相似之处？云泥之别，判若霄壤。皇后娘娘……何曾真将你、将慧贤皇贵妃，视作心腹体己之人？”
    nbsp金玉妍面色微变，蔻丹染就的纤指无意识地绞紧丝帕，眸光闪烁不定。
    nbsp如懿观其默然，复轻描淡写添言：“不过话说回来，若他日……那倚仗不存，根基倾颓，令嫔她，终究还是那不足为道的微末之人罢了。”
    nbsp金玉妍立时辨出话中机锋与饵香。她眯起那双风情流转的眸子，定定凝视如懿，胸脯微微起伏，却未立时接话。
    nbsp如懿见其未出言反驳，心下略定。抬手理了理鬓边纹丝未乱的珠翠，仿若无意道：“方才我来园中散心，途经长春宫角门，恍惚闻得内里喧杂，道是皇后娘娘今日凤体违和，腹中龙胎躁动甚剧。莲心那丫头，神色仓皇奔出，想必是急赴养心殿恭请圣裁了罢。”
    nbsp话音未落，金玉妍眼波倏转，面上顷刻换了痛楚难耐之色，一手急掩隆起小腹，娇声呼道：“哎哟！哎哟哟……我这肚子……怎地骤然……疼得紧……”
    nbsp贞淑立时会意，登时面无人色，声音惊颤：“主儿！主儿您这是怎的了？！快！速传太医！请齐汝齐太医！快！嘉妃娘娘急症，片刻耽搁不得！”
    nbsp莲心引着太医江与彬，一路步履匆匆，急趋长春宫内殿。入得殿来，只见琅嬅面色惨白如纸，额角微沁冷汗，显是呕逆方歇，气息犹自不匀。她忙趋前几步，屈膝禀道：“娘娘恕罪！奴婢见娘娘玉体违和甚剧，心下实在惶恐难安，斗胆……斗胆自作主张，径去养心殿回了皇上。”
    nbsp琅嬅闻言，眉尖微蹙，强撑起精神，语带薄嗔道：“糊涂！本宫不是再三叮嘱于你，些许孕中呕逆，不过妇人常情，切莫惊动圣驾么？皇上日理万机，前朝多少军国重务劳心劳力，近来因着挂念本宫与腹中龙裔，已是夜夜移驾长春宫，不得安枕。此等微末小事，怎好再扰他烦忧？你这丫头，忒不知轻重了！”
    nbsp莲心慌忙伏地叩首，声音微颤：“奴婢该死！奴婢一时情急，乱了方寸，求娘娘责罚！只是……只是皇上闻听，即刻口谕，奴婢不敢有违圣命，只得遵旨。原是要请齐太医的，偏生嘉妃娘娘那边也报急症，齐太医已被启祥宫的人先一步请去了。这位是太医院当值的江与彬，江太医。”
    nbsp琅嬅见莲心惶恐之状，面上愠色稍霁，终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微微颔首道：“罢了，既已请了太医来，便瞧瞧罢。只是……莫要太过张扬。”
    nbsp莲心忙应声“是”。
    nbsp江与彬此刻方敢移步上前，躬身请安：“微臣太医院江与彬，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得了琅嬅默许，他趋近榻前，从药童捧着的锦匣中取出丝帕覆于琅嬅腕上，屏息凝神，三指轻按寸关尺，细细诊察。
    nbsp片刻，江与彬收回手，躬身回禀：“启禀皇后娘娘，娘娘脉象弦滑而有力，此乃胎元稳固、气血充盈之吉兆。至于晨起呕逆、食不甘味，实因龙胎渐长，胞宫升举，偶有冲逆胃气所致，乃妇人妊中常有之象，名曰‘恶阻，并非疾厄。娘娘但请宽心静养，饮食宜清淡，少食多餐，可略进些酸甘开胃之物以和胃气，切勿多思多虑，劳神伤体。”言毕，又细细说了几样日常调养之法，皆是引经据典，言之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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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琅嬅听罢，心下稍宽，面上惨白之色亦褪去几分。她微一颔首，声音虽仍透着些虚弱，却已复了几分中宫雍容：“有劳江太医费心，本宫知晓了。素练——”
    nbsp素练闻声，忙趋前一步，垂手恭立。
    nbsp“取二十两银子来，给江太医润笔。辛苦你走这一遭。”琅嬅吩咐道。
    nbsp江与彬慌忙躬身，惶恐再拜：“微臣分内之责，岂敢当娘娘厚赐！娘娘凤体康泰，乃社稷之福，臣等自当殚精竭虑。”素练已将一沉甸甸的织锦荷包奉上，江与彬推辞不得，只得恭敬领受，叩首谢恩，方由小太监引着，躬身退至珠帘外。
    nbsp待那青衫身影隐于珠帘摇曳之后，琅嬅的目光方缓缓落向仍伏跪于地的莲心。见她肩头犹自微微耸动，琅嬅轻叹一声，抬腕招了招：“痴儿，还跪着作甚？起来罢。太医既言无碍，你可安心了？”
    nbsp莲心这才敢抬起泪眼，只见眼圈通红，鼻尖亦染了绯色，兀自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娘娘……”
    nbsp琅嬅心中因她莽撞而生的一丝薄责，早已化作对这赤诚忠心的熨帖。她指尖虚点莲心，声线愈发温缓：“快收了泪，这般滚珠似的，没的伤了眼睛。本宫知道，你是忧心本宫。”
    nbsp莲心心头一热，委屈忧惧如决堤之水，话语再难自持：“娘娘恕罪！在奴婢心中，娘娘的事便是天大的事！娘娘是皇上的元妻正后，六宫之主，凤体违和，皇上……皇上原该亲来探视的！”
    nbsp“放肆！”琅嬅眉尖骤然一蹙，“越发没了规矩！什么‘正理儿、‘不正理儿的浑话也敢出口？仔细你的皮！”
    nbsp“皇上乃九五至尊，日理万机，肩负万里江山、兆民福祉，一刻光阴重逾千金。微末症候，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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