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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九鼎主[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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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道雨势滂沱,如天河倒泻,檐溜如瀑。魏嬿婉仰面承着几点冷雨,忽而轻笑:“今宵这雨,好生厉害……倒叫我想起启祥宫旧事了。”
    nbsp“彼时,亦是这般泼天霖霪。嘉妃圣眷方浓,煊赫无两。我身困于宫院,独对一盆堆山塞海、濯浣难穷的污衣。皆因她金口一开,道是‘启祥宫上下皆可调教樱儿,那些趋炎附势的宫娥嬷嬷,便将诸般苦役尽数加诸我身。更兼克扣饮食,饿得人眼前虚浮,足下飘摇。”
    nbsp“更有那起子狠心的,嫌我手脚慢,劈手打来……呵斥之声,伴着殿内隐隐传来的丝竹管弦、皇上与嘉妃的调笑晏晏…恨得我十指战战。”
    nbsp“正自咬牙熬煎时,头顶雨帘忽被隔断。一方油纸伞盖悄然遮下,隔开了那漫天混沌。进忠将大半伞骨倾向我,任凭雨水浸透了他半身青衫。他也不多言,只携了我的手腕,引至廊檐干燥处。他问我,可愿赌上一赌?”
    nbsp“今不过廿四番花信风过,”魏嬿婉凝望眼前无垠雨幕,莲步未驻,心绪已渺,“那位曾盛极一时、宠冠六宫的嘉妃娘娘,竟至临盆难产,命悬一线,亦只得哀哀泣告于中宫、御前,乞盼天颜垂怜一顾……终是望断宫门,生死茫茫……”
    nbsp春婵低叹方了,忽又抿唇一笑:“诶,主儿且瞧,那不正是进忠公公么?”
    nbsp魏嬿婉循声望去,果见养心殿外丹墀之下,一点昏黄的灯火在滂沱雨帘中摇曳而来。进忠挑着一盏羊角风灯,撑着一柄油伞,正步履匆匆,亟亟朝着她们方向疾趋,袍角下摆已溅满泥泞污迹。
    nbsp魏嬿婉唇角不自觉便弯了一弯,脚下也快了两步,竟自迈入那哗然作响的雨幕之中。春婵在后头急得直跺脚:“主儿当心雨凉!”话音未落,进忠已三步并作两步抢至近前,那油纸伞堪堪遮过魏嬿婉头顶,严严实实隔断冷雨,他自己大半个身子却仍在雨中淋着,气息微促,语带焦灼:“主儿!这风雨交加的时辰,您怎的亲自移驾了?若着了寒气可怎生是好?”
    nbsp魏嬿婉略整了整鬓边微湿的发丝,将伞柄向他处轻推:“启祥宫那边,龙胎难产,嘉妃情势危殆,已是六神无主。皇后娘娘玉体违和,此刻不便亲临,非得请皇上圣驾亲临坐镇不可。”
    nbsp进忠闻言,面色一凝,压低了嗓音回道:“回主儿的话,娴妃娘娘此刻正在暖阁内……皇上正垂询呢。”
    nbsp魏嬿婉眸光一闪,声音愈轻:“查到她了?”
    nbsp进忠微微摇头:“江与彬骨头忒硬,受了极刑,皮开肉绽,气息奄奄,竟是抵死不认,半个字也撬不开。眼见着再这么下去,人怕是要熬不住了。皇上加之因皇后娘娘之事心绪烦恶,奴才瞧着……似有欲就此结案之意。此番传娴妃娘娘过来,大抵是问那账册上些微端倪……然终归是捕风捉影,并无实据。奴才忖度着,这桩公案,恐怕……到底是要被揭过去的。”
    nbsp魏嬿婉听罢,微微颔首:“本宫省得了。你且进去通传罢。”
    nbsp进忠忙应了声“嗻”,又不放心地叮嘱:“主儿千万珍重,且在这廊下暂避,莫叫雨气侵了玉体。”这才转身,匆匆踏上丹墀,躬身入了那灯火通明的养心殿暖阁。
    nbsp少顷,殿内便传来传唤:“皇上有旨——请令嫔娘娘进暖阁叙话!外间雨大风寒,莫着了凉,速进!”
    nbsp魏嬿婉敛衽入内,先向御座盈盈拜倒:“臣妾参见皇上。”礼毕,方抬眸,见如懿侍立一旁,遂又转身,向如懿微微一福:“见过娴妃娘娘。”
    nbsp皇上在暖炕上略抬了抬手,温言道:“免礼。近前来。”魏嬿婉依言轻移莲步,至御前。皇上伸过手去,将她微凉的手拢在掌中,又见她肩头衣衫颜色略深,显是湿痕,眉峰便蹙了起来,声音也沉了两分:“这手这般冰凉,肩上也沾了湿气!下头人是怎么当的差?竟让主子淋雨!”
    nbsp魏嬿婉忙将手轻轻抽回半寸,垂首低语:“皇上息怒,原不怪她们。是臣妾闻得启祥宫嘉妃娘娘产程艰险,龙胎危殆,一时情急,脚下走得快了些。春婵那丫头捧着伞在后头紧赶慢赶,几番跟不上臣妾的步子,这才略沾了些雨星子,并不妨事。”她语声柔婉,抬眼望定龙颜,“皇上,到底是龙嗣安危,牵动社稷……您……可要移驾过去瞧一瞧?”
    nbsp皇上并未立时应答,只将她手握得更紧了些,目光深邃,转向侍立一旁的进忠:“给令嫔斟盏热茶来暖暖身子。”
    nbsp进忠连忙躬身应是,悄无声息地退至侧案,执起甜白釉执壶,将滚水注入霁红盏中,白气氤氲升腾。
    nbsp待魏嬿婉在炕沿下首的绣墩上斜签着身子坐了,皇上方拍了拍她的手背,语带安抚:“你心善,朕是知道的。只是眼下……”他目光倏地转向如懿,那温和之意便淡了几分,透出审视,“娴妃,方才的话,你且接着说。”
    nbsp如懿闻言,即恭声续道:“臣妾确有往长春宫问询皇后娘娘。只因初理六宫,诸事如履春冰,恐行止有失。譬如这裁减用度一节——臣妾虽欲效娘娘节俭之风,然深悉皇后娘娘与嘉妃妹妹俱在龙胎贵重之时,燕窝参茸等物断不可省。若独厚孕妃而薄待六宫,恐惹物议沸腾,反失中和之道。踟蹰间方忆皇后娘娘昔年‘治宫贵乎均平之训,这才冒昧携账册请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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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烛花“噼啪”一爆,映得如懿鬓边松竹梅纹簪寒光流转:“娘娘虽在病中,闻臣妾所陈,当即示下‘六宫一体,当视同仁,方无倾轧之患。臣妾得此金玉之言,方敢依例裁撤。”
    nbsp“糊涂!”皇上骤然一声断喝,鎏金狻猊炉吐出的香烟被劲风劈作两段,扭曲着漫向藻井,“皇后神思昏沉,耳中所闻未必真切,口中所述未必由衷。你既知事关重大,何不直禀于朕?!”
    nbsp如懿应声跪地,裙裾铺展如骤雨打落的玉兰瓣,“皇上明鉴!皇后娘娘虽在病榻,每每见臣妾请安,必殷殷垂询‘皇上近日批阅奏疏至几更?进膳可香?更三令五申训导六宫——”她倏然抬首,眼中水光潋滟却字字铿锵,“道是‘前朝江山社稷重于千钧,吾辈纵不能分忧,亦当时时谨记:万不可以微末事烦渎圣听!臣妾……实是恪守懿训啊。”
    nbsp皇上龙目微眯,定定凝在如懿脸上:“说起来,朕倒记起一桩旧事……”他指尖缓缓摩挲着青玉扳指,语意陡转,如冰刀出鞘,“当年慧贤皇贵妃熏宫辟秽的艾草,被人偷梁换柱成了苦艾,更掺入见火即燃的磷粉,此事与今番藜芦籽之祸何其相似!朕倒要问问……当年是谁在暗处助你成事?!”
    nbsp如懿闻言,面上血色“唰”地褪尽。她身子晃了晃,泪眼盈盈,楚楚堪怜:“皇上!此二者焉能并论?慧贤皇贵妃屡次构陷臣妾于死地,臣妾当年出此下策,不过是欲诈出她些许破绽,好请皇上圣心明断啊!”
    nbsp“臣妾纵使万死,亦绝无害死皇贵妃之心!种种手段,皆为自保求生,何曾伤人性命?皇上今日这般诘问——”她忽地哽住,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扼住咽喉,半晌方颤声道,“莫非……莫非疑心是臣妾指使江与彬谋害皇后娘娘?!”
    nbsp魏嬿婉垂首,纤指执起案头霁红釉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心中冷笑:此招虽险,胜算却大。事发之后,正可借此辩白,脱身于无形。步步为营,竟连嘉妃亦被纳入彀中。
    nbsp她眉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复又舒展,只作壁上观。
    nbsp如懿见皇上默然不语,忽地膝行两步上前,裙裾在金砖地上拖出簌簌哀音:“臣妾冤枉!皇上明鉴!此间定有奸人作祟,指使江与彬行事,其心之毒,一箭双雕!既要谋害皇后娘娘凤体,更要借机构陷臣妾,令皇上疑我、厌我、弃我!”
    nbsp“这般歹毒心肠,是要将臣妾与皇后娘娘……一同置于死地啊!”
    nbsp皇上指尖在紫檀炕几上不轻不重叩了两下,眼风未扫向阶下,只望着窗棂外混沌的雨夜,“进忠——”
    nbsp“奴才在!”
    nbsp“传朕口谕:内务府承办御膳采买一应人等,玩忽渎职,交通宫外奸宄,着即查抄家产,凡涉事吏、买办、库使,无论品阶,悉数锁拿,杖毙于午门外。其家眷,没入辛者库,永世为奴。”
    nbsp“太医院药库当值诸员,监守怠惰,竟容藜芦籽此等大毒之物私盗出库,值守太医,革职夺衔,枷号三月;库吏、巡守,黥面刺字,流徙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遇赦不赦。太医院掌院,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nbsp“长春宫小厨房执役宫人,掌事嬷嬷、司灶太监、验看宫娥,尸位素餐,目盲如瞽,竟容毒物掺入天家膳材而浑然无察!此等蠹虫,留之何益?着即褫夺衣冠,鞭笞四十,永锢辛者库贱役,非死不得出。”
    nbsp“至于,太医江与彬——庸悖失察,误诊中宫,致凤体沉疴迁延,罪无可绾。念其旧日微劳……着革去太医职衔,剥还赏赐,即刻递解出宫,子孙五代,不得入太医院叙用!”
    nbsp如懿闻言,面色稍霁,甫一抬首,却倏然浮起焦灼之色,膝行而前,急道:“皇上!若这般不明不白将他放出宫去,臣妾这盆污水岂非永无昭雪之日?臣妾之冤……更待何人剖白?!”
    nbsp魏嬿婉眼波微转,似笑非笑地睇了如懿一眼,指尖闲闲拨弄着茶盏盖纽,曼声应和:“皇上明鉴。娴妃姐姐所言甚是。江太医骤然放归,倒显得宫禁形同儿戏。依臣妾愚见,莫若暂拘于慎刑司,置于眼前细细勘问,方是正理。一则免生枝节,二则也好早日还娴妃姐姐一个清白名声。”
    nbsp如懿眼风如刀,狠狠剜过魏嬿婉面庞。魏嬿婉恍若未觉,只怡然垂眸,朱唇轻启,徐徐啜饮香茗。
    nbsp“江与彬之事,查无实据。若再刑求,恐蹈酷吏罗织之辙。重刑之下,焉能无冤?”皇上摆了摆手,意兴阑珊,“朕日理万机,此事既无线索,便到此为止。皇后凤体久恙,如此了结,也算予她一个交代,俾其静心调养。至于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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